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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宝贝
作者:风无影
(1)楠
窗外是稀稀呖呖的春雨,镜中映着我苍白的脸,时刻改换着审视自己的角度,最抑制不住的是眼神中的兴奋。今天是江昊从遥远的远方来到这个风花雪月之地看我的日子,这个从一开始就给我一种莫名神秘感的男人,又将要出现在自己眼前了。
从来就很难想象自己会爱上一个远在他乡的男人,可是造化总是在你不经意的同时作弄你一下,事情就这样发生了。10个月前,我在学校的食堂里终于发现了这个一个星期来一直用一种带电的眼神看着我的男人,他对我莫名地一笑,于是那天他在计算机中心的机房开始教授我电脑知识,从最基本的使用开始。也许是因为他的博学多才,也许是因为他那双发电的眼睛,从此他成为我梦中的常客,好象午夜的幽灵,挥之不去。
无数次我扪心自问:我是不是爱上这个有着不寻常经历,有着足以征服任何人的双眼的男人。我刚刚从一场碎心的情感战场中逃出来,似乎身上的刀伤还没有痊愈,似乎又在渴望另一个故事的开始。江昊带给我的是一场梦,一场从天庭飞落到凡间,又从凡间返回到天庭的梦,那是从一开始就注定是梦的故事。是的,梦毕竟是梦,每个梦都有它醒来的时候,而且都是在梦中最美丽的时刻,那一封远方的邮件把这个梦击醒了。
“楠,我想我不是值得你付出的人,对不起。” 对!这个男人不属于我。
生活中不应该有眼泪,尽管每一个无眠的夜晚都是在咖啡中度过的,但我清醒地提醒自己,我并没有爱上他,也许是那时刚结束一段原本抱着美好幻想却失败了的感情而产生了失落,也许是因为他那些风花雪月的故事吸引了我的感官,我已经不需要再寻找什么原因了,毕竟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今天,我用我自己来编写这个故事,我知道它只是一场梦,却是让我刻骨铭心、让我的身体和灵魂一起疼痛的梦。
(2)昊
我从不相信日久生情,我一向认为在第一次见面时如果没有任何感觉的话,那永远不会有超越友情的情感发展,这也许就是我。
是的,在那一瞬间开始我感到怦然心动,坐在那里,安静的,好像一条小溪,在无人的幽谷中潺潺流动。在北京的那段孤独的时光,他的容颜,他的身姿常常出现在我孤寂的梦中,他的声音,他的问候伴着我度过浑浑噩噩的一天又一天。
如果不是那个对我说出分手的女人,也许我在南方的那个城市永远地生活下去,也许根本不会遇到楠,也不会爱上他。可是那时的爱情的确作弄了我一次。我相信这一切都是对我荒诞不羁的生活的惩罚,我时常会站在镜前审视着那个衣冠楚楚的男人,晚间他会在出没在诱惑的酒吧,和一个又一个从那里相识的人共同演绎一场又一场低级的艳情闹剧,每当我从肉欲的梦中醒来,看着身边那个似乎还有些陌生的人,很难想象竟然是这个家伙在昨天午夜竟然把自己带入了一场陌生的灵肉混战中,但我还是不负责任地对这个人说说:“宝贝!我真的很喜欢你,但是,我真的不能爱你。”
我得承认,我不了解这种感情,似乎它就是由冰凉的肌肤,醉人的笑组合起来,让人产生犯罪欲望的混合体,每当太阳还没有升起在地平线上前,我就离开,留下独自一人去承担所有的痛苦和责任,因为我害怕承担这些。终于上天开始惩罚我了,我匆匆赶去义乌看静,但这个我从16岁开始就爱上的女孩子却执意不陪我,我开始预感到危机,直到她平静地对我说:“我们分手吧,我……我爱上别人了。”我不知道我怎么回到属于我的世界的,我只知道每天晚上用一杯又一杯的酒把自己灌醉,只有在酒精的麻木中我才能忘记伤痛,忘记她在告诉我那个她和她心爱的人的故事,我连恨她都做不到。如果这真的是上天对我荒淫生活的惩罚的话,我应该早就醒悟,我愿意放弃一切,哪怕得到只是她回眸的一笑,依旧陪在我身边,看着新生的旭日从敖江的那一边升起,而今这一切只能依靠酒精的力量重现在一个又一个碎心的梦中。
我卖掉了电脑,是恶狠狠地,好象只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带给我伤痛的地方,去什么地方都可以。下意识里,我把目的地选为北京。
(3)楠
他去了北京,电话中他是这样和我说的,他笑呵呵地对我说他和他女朋友的故事结束了,我不明白他是如此坦然,但我肯定他心里一定很痛,因为后来他告诉我为此他曾经在手腕上烫过好几个烟疤。
我记不清他曾经给我多少个电话,只知道那时每个找我的来电传来的都是他的声音,那遥远的,沧桑的声音,每次都带给我惊喜,带给我莫名的快乐。我分享着他的孤独和落寞,他品尝着我的平淡和忙碌,我竟然感到这样一种类似于友情的电话恋情是那样令人着迷,每个周末的午夜我都会在电脑前等待着他那个索尼考的头像在QQ上出现,等待着电话铃在我睡去前响起,有时是失望,有时是兴奋,只要一听到他那沧桑而遥远的声音,平静已久的心脏会在突然之间加快速度地去跳动。那咫尺天涯般的心灵的碰撞,那可悟不可言的情感的交流,也许我们之间的和谐就是从那时产生的。
我从来没有这种奢望,想象着这场类似于柏拉图式的恋情走上现实生活,对我,这时不时地一个来自远方的思念的电话,真的已经足够了,他,我真的很容易满足。
前任的爱人在我面前,用他的方式和别的人上演着一幕又一幕的情感喜剧,面对这个我曾经也投入过感情的男生,竟然已陌如路人,仿佛那场故事,那在校园中的初吻,那在寝室前的等待,都已经是别人的经历了,而我,只是一个在台下看着这场演出的忠实观众。
4 昊 我回到了家乡,第一天就看见了楠,我执意地把眼睛背过去,伤痛虽然还时常敲打着我的心灵,但时间作为清凉药膏早已起到了它应有的作用。忘却她很难,但是每当我一看到楠的照片这种伤痛便会消失,那一天我把他的照片设置为电脑的桌面,也许是想用这种方法驱走他时不时对我心灵的冲击。
糜烂的生活还没有消耗完我的精力,但已经消耗完我的情感神经,朋友也曾经为我找过女朋友,但是我和那些女人见面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上床,虽然没有拒绝,但是我还是愧疚地问自己:难道女人对我而言就是一种能作爱的动物吗?
只有每天晚上看着桌面上楠那小溪一般的容颜时,我才发现我好象还可以去爱。每个周末给楠去个电话已经是我必不可少的功课了。那个自认为是我的女友的人看见我桌面上这个陌生人的照片时,醋意大发,根本无法忍受她居然不是桌面女主角的事实,要我把照片删除,于是我删了。可是当她离开时,我把它又重新恢复,她对我而言只能满足我生理的需要,可是桌面上的这个却是心理绝大多数,此时我更需要是心理。
终于她看出我无所谓的眼神后,一边骂着我畜生,一边发誓走了,再也不回来了。直到7个月后我在大街上发现她,一身风尘女子的打扮。我知道她的变化中有我的因素,虽然她原先就算不上一个好女孩,但其中也有丝许的愧疚在我心头纠缠。
生活依旧像平时一样,每天从工作室出来,到酒吧喝上一杯,,去追那些他们都认为冷漠而不可侵犯的高贵动物,使他们成为我跨下一个有一个完全失去理智的猎物。我就是凶猛的猎手,捕捉他们的肉体,甚至有时连自己都觉得残忍,可还是玩得很开心。只有每个周末在QQ上看着楠可爱的头像跳动,听着他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我的心才感到最安全
(5)楠 我从来没有主动和他打过电话,因为我想可能他不会喜欢,但是当有人到我们寝室里来推销打折的电话卡时,我还是禁不住诱惑买了下来,因为我想知道他接到我打过去的电话时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他没有给过我他家里的电话,我是从他在我们学校的交友网站上的资料里得到他的的联系方式的。圣诞的那一天,我没有和任何人出去疯狂,因为我的心是平静的,不想经受任何疯狂的冲击,早晨我拨通了电话:
“喂!江昊在吗?”
“恩?是楠?”他的声音意外而又激动。
“我买了一张IP电话卡,专门用来为你打电话,不知道你是不是会因为我擅自打你电话而生气呢?”
“怎么会呢?”
后来他在QQ上托我的师兄向我转告:这个电话是他圣诞节收到的最好的礼物。我完全没想到我的命运就是从这个电话开始急剧得转变了。
师兄是一个非常神经质的人,他敏感,富有魅力,才华横溢,这一切足以成为征服任何人最有力的武器,如果不是因为他那让人无法理解的神经质的情感,也许我早已被其深深征服。就是到今天,我依旧对他有一种很难言表的感情,不是爱情,却远远高于友情之上,也许是一种带有欣赏成分的敬仰。他是从江昊那里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的,他曾经预言过我们可能真的走到一起,很多事情是无法讲清楚的。一年前,我还以为为我带来美好未来的人是前任男友,可是现在这个男孩子给我的陌生感早已如同路人。
我相信师兄是一个出色的预言家,因为所有的一切都被他言中了。但是他是一个并不完美的预言家,有些事,有些人是他永远都无法预测到的,因为连神都会忽视这些误差的存在,可是往往一切伤痛就是由这些误差引起的,直到它们变成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6)昊
从来没有一个一个人会特别为了我去购买一张IP卡,仅仅是想听一下我的声音。那天是圣诞节,前夜我和任何一个这个年纪的年轻人一样,去疯狂了一整夜,当然是在酒吧,带着一个女女人。第二天当我从情欲和荒诞的舞台上走下来时,接到是楠的电话,他特别为我购置的IP卡打来的电话。我的心像被沉重的一击,我的生活中除了肉体的欲望还有这完美的精神的依靠。
我想起那在北京孤独凄凉的日子里,我曾跑遍马路上无数个电话厅,整整半个小时的路程,只是为了想听一听楠那流水一般的声音,那曾经鼓励我重新奋斗的声音,那陪伴我度过一个又一个无眠夜的声音。为什么我不能为了他放弃我这糜烂的生活?我曾经想过,可是我有一种预感,害怕这么多年来在欲海中沉浮的生活会让我控制不住自己而去毁了那么完美的他,为什么我不能做到禁欲?过一种清教徒式的生活,从荒唐和糜烂中走出来,为了他,这一直藏我在内心最深处的人。
新年的钟声敲响了,凌晨,我觉得本世纪最伟大的发明家是贝儿,正是他发明的电话让我有了勇气对他说:“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不敢说“爱”,因为这个词不但有着情感色彩,更有着一种沉重的责任,我害怕承受责任,但是我想我会说的,等到那天我有这个能力去承受这份责任时。他的笑声伴着中空气中叮咚的风铃,我陶醉了……
“我一定要去找你,在你毕业前。”
“来干什么?”
“我要和你在一起!”
“你在开玩笑吗?”
“不,我是认真,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
“真的?我……万一那时我已经……,怎么办?”
“我会藏起我的这份感情,我们依然是好朋友,我们会是一生的朋友,不是吗?”
“我不会辜负你,昊!”
我是在那场大病痊愈后才决定来去看他,找回这段本该属于我的感情,因为我感到生命好象是一个悬在空中的鸡蛋,随时有落下而粉身碎骨的危险,如果我要死了,我会在临死前对我心爱的楠说:“我真的很爱你,宝贝!”可是我没有想到,这却成我永远亏欠他的,却永远无法归还他的债。
7 楠
他真的来了,今年早上他打了电话告诉我,他已经踏上我生活的这片土地了,终于我又可以见到他了,这个从10个月前就注定会爱上的男人,终于又可以进入我的生活。从早晨开始,我的心脏一直在混乱地跳动着,为什么?是抑制不住的兴奋还是一种奇怪的预感?那时我无心去寻找它的答案。我们相约在学校门口碰头,可是当天下午,我并没有立刻在门口发现他,于是在电话厅里打了他的手机。
“昊,你在什么地方?我已经在校门口了。”
“我在邮局前,你回过头就可以看见我了。”
我看见他了,穿着黑色的大衣,一种阳春三月特有的装束。依旧是那双会发电的双眼,依旧是那张邪邪的嘴,他拉住了我的手去了他下榻的酒店。
相隔这么长的时间我们如今相见竟然没有很多想说的话,他一直是那么兴奋热情地对我笑着,那笑让我觉得既熟悉又陌生,的确是10个月前的笑容,但这其中多了一些什么东西,我自己也说不清,但我真的很开心,他又回到我身边了,这一切已经够了。电梯里他吻了我,充满野性和征服的吻。曾经有一个男孩子吻过我,他的吻是温柔的,小心翼翼的,仿佛我是一块精美的瓷器,任何一次强烈的吮吸都会把我打碎。而江昊的吻充满征服,充满霸气,让人窒息,完全在他的手中无法挣脱。可是此时的我是多么想听他说一句:“我爱你,宝贝!”可是他没有说,永远也没有说。
房间里,昏暗的灯光,他紧紧地抱着我,吻一个接着一个地降临在我无助的唇上,那双手游离地在寻找着什么,我害怕了,扣住他的脖子:“你要干什么?”
“吻你!隔了一个世纪,我终于见到我心爱的你,我要吻遍你的全身。”他的眼神是温柔而坦诚的,闪着让人无法抵挡的光,我知道那只有江昊的眼睛才会有的光,像闪电一般的光。他一件一件地脱去我的衣服,我听见那棉制的织物落在地毯上轻微的摩擦声,那摩擦同时也阵阵掀起我心湖的波澜,直到我整个身体完全呈现在他眼前,他忍不住地惊叹道:“我的爱人好美啊!”而我的身体在发抖。
我就是如此容易被征服,因为心里真的是爱这个男人,我愿意为他全身心地付出。强烈的肌肤之间摩擦使我似乎已经预感到接下来的一切,我对自己说:“我爱他,一切都无所谓。”
“我好想要你,给我好吗?宝贝!”
在疼痛和无助中一切就这样发生了,他给予我的第一次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疼痛,好象游离的灵魂从地狱中逃出,想奔向天堂,在挣脱地狱锁链时那禁锢的疼痛。我紧紧地抓枕头,承担住那撕裂般的疼痛,我知道明天当我走出这个房间的时候,我就不是原先的我了,而是这个男人的,这个把我从地狱带向天堂的男人的。我无力地看着他,感觉他的心跳得好快,是的,我想他是爱我的,他在发抖,他紧张了:“对不起!很疼是吗?”
我点点头,也许眼中的泪光让我看上去可怜兮兮的:“昊!我爱你,你知道是吗?”
“我知道,我的宝贝!”他吻着我的脸,“太美了!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爱你是我的责任。”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了,一股强大的力量直冲我的心脏,仿佛被高高地举起在半空中,又被重重地摔在地上。我喊着他的名字:“昊!昊!”
“不!叫我枫,以后都不要叫我昊,叫枫!”
“为什么?”
“爱我吗?”
“爱!”
“那就叫我枫!”
名字其实都无所谓的,我爱他就已经足够了。我不知道上天在创造人类的时候在他们身体里隐藏了什么东西,以至在作爱的时候会有这样一种奇妙的感觉,疲劳的同时却有一种空前的满足。
我看见他笑了,有一丝疲惫,但绝大多数是满足,在这样一个三月
床单竟然被他的汗水浸湿了。我听见他在说话,一种我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我赢了,我从来没有赢过他,但是今天我赢了,赢得那么彻底,得到他这一生最钟爱的的一个人。哈哈……”
我感到一种可怕,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你在说什么啊?”
那张我熟悉的脸转向我,此时它让我感到陌生而害怕:“我不是江昊,我是他的孪生弟弟江枫。”
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知道江昊有一个弟弟,但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胃里突然有一阵抽搐,一种酸酸的液体要从腹中返出来,不!但是我还是不得不承认:是的,我被欺骗了,完完全全地,彻彻底底地。
“我赢了,这场比赛我赢了。我从来没有赢过。”
“不!你骗我!我不相信!”我疯狂用拳头砸向他,这个给我疼痛,将我从地狱推向天堂,又将我从天堂推向地狱的男人。
他抓住我的手,把我压在他身体下:“听我说,楠,我也很喜欢你,对你我不会比他差的,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忘记江昊吧,从此你生活中只有江枫,他将成为爱你一生一世的男人。我保证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不让你忍受任何委屈,任何痛苦。忘记他吧,你所爱的人是江枫。”
“不!”我试图挣扎出他的掌握,“我爱的人是江昊!”
“江枫!记住你情人的名字叫江枫,给我宝贝,我要你!”
我的身体在疲劳和无助中一次又又一次成了他的猎物,我感觉一种温热的液体从眼中流出,咸涩的,打湿了枕巾,我大声地叫着:“江昊!江昊!”
他捧着我的脸:“不对!是江枫!”
他可以掌握我的身体上的一切,但在大脑中的思想他无法改变,我依旧叫着我爱的男人的名字,他愤怒了:“对一个男人来说,最可悲就是和他心爱的人作爱的时候,这个人却喊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他发作了,疯狂地完全不顾我的感觉,就像饥饿的野兽抓到他渴望已久的猎物时把它的猎物撕裂。光滑的皮肤在他的撕咬下发出求助的声音,那曾经母亲用生命的代价换来的身体,此时四分五裂了。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用无比愤怒的眼神看着他,尽管他用他储藏已久的力量颠覆我,我的眼神没有起到任何阻止他的作用,一个人疯了是没有办法的,他的脸上充满了征服我的喜悦,温热的眼泪,把我带进了绝望的峡谷,死吧!只有这样我才能完全从痛苦中脱离出来。
我仿佛看见一个双眼会放电的男人站在计算机中心前,他对我邪邪地笑着,却还是那么安全,我把手递给他,他把我带走了,去了一个崭新的天地,那里没有暴戾,没有撕咬,只有他温柔的呵护,伴随着我走过一个又一个山坡,跨过一条又一条小河,那个熟悉的,有点沧桑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低语着:“我爱你,我的宝贝!”
8 昊
我一踏上这块土地就给我心爱的楠打电话,可是他不在寝室,家里说他应该在学校。我一直等待,直到太阳从天边沉入它海那边的家。可是楠却像失踪一样,如何也无法知道他的踪迹。我找到比我早到上海的弟弟,在他下榻的酒店里,焦急地像傍晚的野兽,而他却在房间的沙发上神思恍惚地抽着烟。
“他会去哪里呢?”
“也许等他想见你的时候会出现给你一个惊喜。”
“是完全的失踪,没有他任何一点消息,你要明白连他家里人都感到奇怪。”
枫的眼中突然出现一种紧张,但立刻被他顽固的理智掩埋了。我在房间里跺着杂乱的步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更不知道我心爱的楠此时在何地?没有他的消息,今晚会是我来到上海的第一个无眠之夜。我突然在床前发现一只包,它不属于我的弟弟。
我拿起包问阿枫:“昨天是不是有什么人来这里过夜?把东西都忘在这里了。”
他立刻从我手中夺过包,一张照片从包中掉了出来,像一张枯萎的树叶,轻轻地飘到地毯上,我小心翼翼地捡起,竟然是我的照片,那年在北京时拍的照片,照片的背后是楠熟悉的笔迹:“昊,我爱你!”那是我一个月前寄给楠的,难道这是楠的?
“楠来过你这里?”
“是的。”阿枫坦白地承认了。
“那后来去哪里了?”
“我也不知道。”
我看着凌乱的床,房间里昏暗的灯光,似乎明白了:“你对他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呵呵!什么都做了,怎么样?”我简直不相信这句话是从江枫的口中说出来的,我的弟弟,我一向都认为人品,学识都在我之上的弟弟。
“我得到了他,昨天他在我这里呆了整整一个晚上,现在我明白为什么你这么为他痴狂了,我想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抵挡住他的诱惑。”
我疯了,向这个畜生扑去:“禽兽!”这是我第一次打我弟弟,我的孪生兄弟,像我身体的一部分,可是我却这么恨他,他毁了这世界上最美好的礼物,那原本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我谨慎地呵护了这么久的礼物。就这样被他,这个畜生毁了。我无数个拳头砸向他身体的任何一个部分,他没有还手,似乎在领受一场痛苦的洗礼:“为什么?为什么要毁了他?他那么完美,那么纯洁!”
“你知道吗?阿昊!其实最痛苦的人是我,从一看见那张的照片的时候,我就像被神魔征服了一般地爱上了这个人,可是他,心里却只有你,即使当我把他完全溶进我身体的时候,他喊着的还是你的名字。我没有赢,我原本以为这次我可以成为胜利者,可是我还是输了,完全地输了。哈哈……”他口中含着鲜血,那被我打出来的鲜血。我不知道觉得他可怜还是可恶,爱一个人是没有错的,可错的是谁呢?难道又是一次上天对我的惩罚吗?
深夜,喧闹的不夜城依旧如白昼,强烈的愤怒后留在心底的是一种凄凉,好象孤独的路灯,一切繁华和喧嚣都与它无关,我毫无目的地游走着,却不知道到何处去找我心爱的人。当身体与心灵同时受到如此大的伤害时,他会去什么地方呢?他知不知道,这个为他要发疯了的男人,此时是多么希望他平安出现,无论那些伤痛,那些耻辱,那都是过去,将来这个男人会用他有力的臂膀保护他,不在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可是楠没有再出现,好象坠落的流星,变成了灰,飘散在空中,我仿佛还可以闻见他的味道,他的身体好象已经溶进我周围的空气中。我多么希望有一天他可以再次出现在食堂里,就像我第一次看见他时,仿佛一条潺潺的小溪,然后我一定会说:“我爱你,宝贝!”然而现在有的只是眼睛边那一道咸涩的泪痕……
“我爱你,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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