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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来过这世界
作者：蓝小路
蝴蝶来过这世界
莫非如此
天阴阴的，似乎要下雪。风呼呼地吹着，感觉有些冷。瑟缩着，我等在汽车站候车大厅的一角，不时地望着一辆辆进入车站的车子。
街上，人流如潮。今天是大年初三。小城的各个角落散发着浓浓的新年的气息。来来往往的人们都显得那样的鲜活，从他们的衣着和每一个表情。特别是那些小孩子，手里拿着各种玩具和吃的东西，还有一把把染着鲜艳色彩的花束，更是灿然。空气中弥漫着还未散尽的硝烟，和着各种小吃的味道，极尽地诱惑着街上的每一个人。只有烟花碎成的纸片被风卷起，在地上旋舞，让我感到无可名状的冷清。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手、脚、脸都冻得冰冷冰冷的。
在车站的一角，我百无聊赖地看着进进出出的人们。他们为着各自的目的在新年里作各自的奔忙。但不管是谁，不管他的脸上是如何的风尘朴朴，衣衫是光鲜的还是朴素的甚至褴缕的，他们的眼睛里总有着令人羡慕的飞扬的神采。他们是那样的忙碌，根本不会在意到某个角落里的我，更不会在意我一脸的落寞。时间已过了一个小时，我就这样不甘心地继续着我的等待。
认识白水是我的幸运。我一向这么认为。在我踏入这个圈子却最迷茫而无助的时候，他出现在我的身边。他对我说：
雨季里
有没有发现
美，就在我们的脚下
我无法用文字来准确形容那时的心情，只记得那夜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还是冬天，北风呼啸的严寒中，我似乎看到春光的明媚、春花的灿烂。
于是，每天下班后等他的电话成了我最大的幸福。在夕阳柔和的光晕和阿哲亦苦亦甜的歌声里，我慢慢沉溺。他总能从我的每一句话中捕捉我细微的情绪的变化，然后用他特有的温柔让我如沐春风，心底所有的不快和压抑随之消散。说的最多的还是他的生活细节和阿哲的歌，我开始习惯于他长时间的叙说和无时不有的笑声。在电话里，他给我唱阿哲的歌，唱《爱如潮水》，唱《别怕我伤心》，只有这时，我才能感受到他的忧伤，淡淡的，在风中流动，令人不可捉摸。我知道他每天用愉悦的话语为我营造着欢乐和幸福，可是，在他阳光的笑容后面，必定隐藏着难以回首的往事。我没有问。
雨夜。
已过了六点，我没有等到白水的电话。这打破了几个月来形成的规律，我开始躁动不安，阿哲的音乐已不能让我平静下来。打电话过去，也找不到他。在房间里，我犹如困兽。直觉告诉我，白水出了什么事。我恨自己的无能，因为千里之遥，我不能马上去到他的身边。雨淅淅沥沥，打着窗外的草叶、石阶，滴滴答答，在相似的影片小说的情节里，我终于体会到什么是牵肠挂肚。
直到夜里十一点多，白水才打来电话。很匆忙，没说几句，就挂了。我很震惊，因为我从没有听到这么语无伦次而且颓废的声音。“我吸烟了，很多，有两包……我……我头疼得厉害……我要倒下来了……”我无法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开始往他的宿舍打电话。一次，两次，三次，那里的人只对我说她没有回来。
在我第四次打过去的时候，有人问我：“你找他干什么？你和她是什么关系？”“朋友。”我只能回答，尽管我不想说。“什么样的朋友？”那人问话的语气极尽怪异，同时，我听到非常刺耳的哄笑。
我知道出什么事了。在这个时候，他一个人，如何应付这一切呢？可我帮不到他。
凌晨一点，白水又打来电话。
“宝贝，对不起！”他用我习惯的温柔对我说。
“到底怎么啦？我担心死了！”我无法不感动，在这样的时候，他还是在为我着想。
“我的事被宿舍的那帮人知道了。”
“什么？！”虽然我已有所意料，但还是吃了一惊。
“没什么。你不用急，我能处理好一切。对这帮人，我还是有办法的。你放心吧！”他说得
那么悠然，似乎刚才根本没有发生过什么。
我没有继续问他什么，对于他，追问是一种多疑。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可以忽略，因为我发现我爱他，很爱很爱。
我告诉朋友，我已爱上一个人。“是白水？”朋友问。
“是啊！”我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可是，我得告诉你，他不一定适合你。”朋友说得很郑重其事，“你知道他的过去吗？他是 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不用理会他的过去。我只珍惜我的现在。”
“可是等到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永远不会。”我很坚定。
我当然知道水的经历非同一般，他应该不是个能甘守平淡生活的人。而我无法给他多么激情的分分秒秒。有一天，他肯定会离开我，或者我会离开他。但是，现在，至少是现在，我享受到爱与被爱的幸福。
水说：“ 我是长江岸头的一株水草，经过千年的漂泊，终于休息在你温暖的港口；我是一只迷惘白鸽，飞翔在浩瀚如赤的天空，终于有一天，经不住家的诱惑，停落在坚实的肩头。姘丽的彩虹不曾让我陶醉，璀璨的夜色从让我迷醉，却在这个细风如梭的夜晚，与你相拥，是我最美丽的流连…… ”
如果不曾与你相遇，也许我就永远无法享受最真最纯的爱情；如果不曾与你相遇，我如何能见到那一蓝如洗的感情的天空……
水说：在真实的时空里，我爱你！
…………
也许我的爱缺少一种理性的思考。但是我真的不会后悔，因为，就如古龙的小说里这样写：“只要来过，活过，爱过，那么结果已经不是最重要了。所以，有一天，当我不得不离开他的时候，也就是我在他的生命中所起的作用完了的时候，我会轻轻地跟他道别，说声“再会”。”
我就这样地爱着水。没有要求，没有理由。
深秋，夜凉如水。他来到我的身旁。
月如钩。星迷离。天空浩渺而纯净。风轻轻地吹拂，吹乱了他的长发。四周散发着草的气息和若无若有的花香。
我终于能够躺在他的怀里，在他的轻言曼语中，任我幸福的泪水汪洋恣肆！
…………
“快放假了。我马上再来看你。”在离开的时候，他对我说。
我没有要求什么，我只是相信。虽然我直觉，在他的伤口渐渐愈合后，他就会真正的离开。
在声声的雁鸣中，秋天过去了。冬天终于又一次来临。
假期已过去大半，他还没有来。我没有找他。因为我不想只找到他的人。
终于有一天，他在电话里告诉我年初三他会来见我，让我去接他。干脆，直接，他一贯的风格。
大年初三。
可以想像我等待时的躁动不安。那天，我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是《风云雄霸天下》，看到 步惊云失去爱人后那痛不欲生的样子，我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悲凉。也许，这只是一个故事。
天更阴沉了，低压的铅色云层有如人凝重的心情。冬日的下午，没有阳光的温暖。
白水来到我的身旁。蓝色洗得发白的仔裤，黑色的羽绒服。略显疲惫的脸上依然有灿烂的笑容。
我们静静地站着，站着。不说什么。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于的了。
他轻轻地拥住我。我感受到甜蜜的战栗。
你回去吧。他们在等你。我催他走。
宝贝，对不起！
我还能见你一面，很高兴。
目送他走向汽车，离开。车后扬起一股烟尘。终于忍不住，泪水滑落几许。我只觉得有一种无根的失落，很痛，很痛。我知道我们的爱已经落幕，但是我无怨无悔，因为我们曾经有过的那一段经历，在我的生命里会沉淀成永恒的记忆。虽然我只是曾经拥有，但是这份爱以另一种形式天长地久！
泪以风干。来到街上我穿行在拥挤的人群中。音像店里飘出音乐，在喧嚷的街上，我听得十分真切，是梁汉文《蝴蝶来过这世界》：
有缘爱的真切
无缘失恋也美
不该逼迫谁来为谁弥补心碎
我痛到心好灰
你走的那一夜
时间凝固我的孤独爱变成一只蝴蝶
蝴蝶她不再飞
她来过这世界
曾绚烂就别说一切是枉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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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友 成枫
转载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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