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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医生》(1)
作者：金山怪侠
“那就来吧。”他说。电话挂断了。
我披了件黑色的外套，出门了。十一月的天，不冷。我真希望可以大雪纷飞。那样一来，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穿件带帽棉袄了。
从大道拐进小道，目的地越来越近，我的心跳就越来越快。没办法，我甚至有中途打道回府的念头。看心理医生，是需要勇气的，起码在中国是这样。
我停在一栋旧宅楼前，地址和门牌吻合。我锁了车，警惕四下里张望。没人理会我。我又绕道走了几圈，见没什么异常。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我特意来早半个钟。我仔细端详了宅楼：楼应该是十五年前左右建的，那时候流行外墙贴马赛克。共三层，楼下的大门是与旧楼格格不入的不锈钢。看来是宅主新添置的防盗装置。从铁门的坚硬程度看，用铁环敲门绝非上策，金属碰撞发出的声音远大于电铃。声大必招人。我四下里寻找门铃，终于在被对联覆盖的地方发现一个凸出来的东西，我断定那就是门铃。我做了三次深呼吸，硬着头皮按下去。我的手象碰到原子弹按钮似的闪电般缩了回来。
没有什么动静，连门铃声也听不到。我又按了几下，这次胆子有些大了。还是听不到声音，门却开了。
开门的是个女人，我吃了一惊，下意识想走。那女人见了我也有些纳闷，随后她说，谢谢你李先生。
看来她是个患者。我稍微平静下来。她口中的李先生应该是他。名片上的名字是李国锋。
“进来吧。把门随手关上。”从声音判断不出年龄。我走了进去，门很先进，关上时毫无恼人的金属摩擦声。楼下设备简陋，只有几盆花较为取悦我的眼睛。
“上楼聊聊吧。”他背着我，独自上楼了。一楼的灯光有写暗淡，他穿件白衬衫。约摸178的身材，外形看来发育得恰到好处，不胖也不瘦。我只来得及琢磨这些，对方已在楼喊我。我匆匆跟上。
看到他的脸，我吓了一跳。天，好年轻啊！我敢肯定他大我超不过三岁。事实上也是如此。因为他说：吃惊吗？我太年轻了吧，每个到这里的朋友都这么说。我默然，其实我吃惊的原因不只这个，他长得太帅了。短短的头发，略黑的皮肤，乌亮的眼睛，笑起来有些坏坏却十分迷人的表情……简直可以跟港台的人气明星媲美。
“我23，年纪太小没经验。你觉得呢？”他坐在沙发上，笑着问我。
他的眼睛这样看我，我有些发昏。心理这么想，嘴上总不能真这么说吧。我不置可否的笑笑。怕出糗，我忙转移目光。这下我注意到了：二楼的摆设竟如家居摆设。墙角一个电冰箱，然后是两张相对着的沙发，沙发中间隔张茶几。
“喝点什么？”他站起来，朝冰箱走去，“会喝啤酒吗？”
“不了。”我忙拒绝。说实在的，我的心跳更快了。
“每天到你这里的人多吗？”我忙转换话题，刚才那个女人还是令我介怀。
“不多，”他拿了瓶矿泉水走了过来，“一般他们不会碰面，你早来了十五分钟。”
“怎么称呼？”他把矿泉水放在茶几上，“随便说个假名就行，我总不能叫你‘喂’吧？”
“程灿荣。”我顺口说了出来，我用自己喜欢过的三个人的名字中的一个字凑成这个名字，“李医生，你的诊所怎么布置成这样？”我不习惯说谎，想马上转移他的注意。
“不好吗？这里不是医院，更不是审讯的地方。这里只是心情放松的地方。”他露出一嘴洁白的牙齿，我的喉咙有些干渴。不是真的口渴，我的脸竟然有些发热。
“恕我冒昧，医生的居高临下和权威你都没有。”我鼓足勇气。
“你能这么说我很高兴。”他背靠沙发，双手张开平放在沙发背垫上，“好了，时间差不多，今天就聊到这里。”
我很惊讶：“我们还未切入正题呢！”
“在你消除疑虑之前，我们不宜开始。下次再预约吧。”他站了起来。
非走不可了。我悻悻的随他下楼。
“记住，我不是医院里的医生，他们是病人的上帝。我是你们的的朋友。”
李国锋为我开门。
“谢谢你，李医生。”我一只脚踏出门口。
“还有，你不如叫我李大哥。你应该比我小吧？”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谢谢你李大哥。”
“不送。”
我决定再登门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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