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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1月24日 星期一 |
1月23日,也就是昨天晚上,我想,我又做错了。 对一个陌生男子一无所知,他对我亦是如此。一个人生活得太久,会使人对时间及生命存有幻觉,对往事的留恋有时并非只是心存幻想。我需要爱,哪怕知道它只是我一个人的事。 他是那种骄傲的男子。他不太敢接近自己真正喜欢的人,他说他怕被拒。我微笑,我与他有着天壤之别。但没有对错,只是不同的状态。 可笑吧,他不爱我。 面对英俊男子,反倒觉得自己有了沉着,懒得草草了事。他撩起我的上衣,用手指和嘴唇一寸寸启动我的身体。光影游动在他的背部,我抚摸着光滑的皮肤,闭上眼睛。 是的,我知道我爱他,但这只是我一个人的事。 对相貌已经没有太多要求。只要看着舒服就好。有时候甚至希望来的人不要太帅。但喜欢manly的,喜欢很男人的。像他,会用嘴唇占有我,骨节鲜明的手指用力搂住我的蝴蝶骨,身体无限贴近,那一刻,感动得想哭。 是先吃饭还是先作爱。我好无掩饰。他嫣然一笑,你刚18,怎么这么...... 什么。 懂这么多。听话,以后别再这样了,别轻易叫陌生人来。你家又常没人在,这样多不安全。幸亏是遇到了我。他还在说着,絮絮叨叨。 我转过身。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能对他说些什么了。他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姿态,而他又何尝不会做那些男人希望与我做的事。 我憎恨虚伪,因我已身临其中。 我突然感到害怕,害怕至极。怕隐瞒人与人之间这种爱恋的真实性质。这种偏激之情使我不管与谁融合都变得越来越孤独。 他站在我面前,望着我,问道,你常419? 如果告诉你这是第一次,你信吗。 你觉得呢。 可我不会骗人。我顿了一下,你与许多人做过。 这个,间或有些。不多。 我疼。上一次做爱已是一年前。我很疼,无法忍受。但疼痛的同时又是无限知足。我很幸福,既快活又沉重的幸福,这种幸福非常强烈,却又十分脆弱。 你究竟做没做过,为什么在网上像是很有经验,实际中的你却这般不知所措。 我缄口不语,然后哭了。不同寻常的爱使我潸潸泪下。 或许是我的太大吧,17,或18。与你年龄一样。他兀自嗤笑,然后俯下身,把嘴唇贴在我脸颊,吮吸我的泪。 乔,你为什么哭。 你为什么哭。 你为什么哭。 我突然哭了。我想乔了。我想他了。我不爱他。我不爱他。我不爱他! 瞬间停顿,声音哑然。 乔还和一年前一样,酷酷的表情,微笑时嘴角略微上扬。男孩双手撩开他的头发,好看清楚他整个脸庞。男孩说,我想和你结婚。想成为一对夫妻。 这是自讨苦吃。 男孩笑颜徒变。 男孩哭了。边哭边说,这本来就是幸福。 黑暗中他沉默,然后他说,过来。语气坚决。乔把男孩拉入怀里。他搂住他。乔说你是我的孩子,我的弟弟,我的爱人。男孩笑了。好甜。他把灯关了。男孩说,唱首歌吧。 我不会。 随便唱什么都好。在台湾,你小时侯听过什么。 他用米南话唱了起来。唱着唱着就哭了。男孩莫名其妙,然而也跟着哭了。 他们互相都不看对方。然后男孩央求他的温存。于是他爬到男孩身上,以男孩未曾经历的轻柔,他伏到上面,一动不动。欲念使他们俩轻轻地呻吟。男孩合上双眸,说,请要我。 他没说话。然后他凑到男孩耳边,说,和我去日本,呆上一段是。我可以带你到处玩玩。然后我们再想办法一起走。 不。我不要。 男孩再次央求他。乔占有了他。 半小时后乔去给男孩端来一杯水。他知道男孩只喝纯净水。他望着他直至泪眼模糊。他心想他永远也不会忘记他这副样子。 他说,找些吃的吧。我饿了。 你做我弟弟吧。你很像我弟弟。 不。不要。在我看来只有BF和陌生人。 为何要这样。你不需要朋友吗。 我想是的。 你要找人聊天怎么办。 我有大狗熊,有兔子,还有一堆玩具。足够了。 小孩。他丢来这么一句。我什么也没说。去给他做东西。 我不再辩解,不再试图说服。他根本不了解我。可他也不需要了解我。我们本来就没有必要了解对方。我们是一个夜晚的朋友。连情人都不算。 每个人都想控制住身边的人,可我的心里有一个黑暗的洞穴,一些男子不知道如何去填补它. 晚上,他坐在电脑前与网友聊天。边抽烟边告诉我哪个人帅哪个人喜欢他。然后他说,我以前有过三个朋友,第一个甚至没有做过爱。 我制止他。他不需要告诉我。我亦是不想听。 我知道我爱他,但这只是我一个人事。我认为与他无关。 乔是要离开的。我总会爱上必须离开的男人。我总会爱上这样的人。 南升把我介绍去酒吧工作。颓废的三个月,根本不知道怎么过来的。白天去上课,晚上就去酒吧。有时不愿意回家,我根本也没家可回。一个人在空荡荡的东四大街上溜达。去乔以前来北京住的旅馆睡一夜,一个人。早晨穿着旧的仔裤,jackjones棉布上衣去学校,躲避旁人的注视,去卫生间换衣服。 我可以用一个月的时间把别人一年的东西学完,然后考到年级15,这些都是内心甘愿。是为着让乔在我和任何人心中都没有耽误过我的学习与生活.是的,我爱他.我认为爱亦应有所担当。 可我不懂得,有时独自担当会是这般艰难。 夜晚,他睡去,一只手臂搂住我.我闻到他皮肤洁净的气味,内心平和。我喜欢抽烟的男子,与他接吻,味道性感。隐约有了反映,我摸着自己瘦而不弱的身躯,渐渐发育成熟的胸部,腹部.我开始想要他。 我坐在上面,完全是我在掌控.他的任务只是享受。很公平.这次疼痛很快过去。我开始上下运动. 他攥住我手,他在用力,伴有呻吟.在强烈的欲望之中,我们没有说一句话。彼此应和对方的需要. 乔. 我不由得叫他. 逸铮,我年初就要走了。在你开联欢会的时候,飞机起飞。 男孩说,我不会再找朋友了。一辈子有这么一回就够了。 不。不要。我希望你再找。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你不相信我的感情吗. 我相信。正是因我相信,才使我更加痛苦。我不能因为自私的爱而让你一直孤独。我爱你,我不能原谅自己的自私。请答应我。 男孩哭了。我不要.男孩歇斯底里地哭出来。我真的不想这样。不这样了吧.不这样.他软弱下来。我真的没办法了。我不能装作不爱你。或许我就不该爱上你。但一切都晚了。我无路可退. 男孩沉默下来。男人把他紧紧搂住。男孩浑身哆嗦,但是没有哭。那番话说得他不寒而栗。 5点多我起来,洗澡,然后打开电脑,对着苍白的屏幕发呆。我做了什么.和一个不爱的男人做爱。一个夜晚的激情。一夜情.这是我吗。 内心里那张男人的脸,正在逐渐消退.他终将消失,这是确信无疑的事.低下和肤浅是同一层次的。他爱得非常强烈,但却是卑下地爱着:这句话是成立的。他深深地爱着,但却是很卑下:这句话站不住脚。 乔,我们一起听首歌,听BJORK唱异教徒的诗语。听她叫反复着--I LOVE HIM.I LOVE HIM……一遍又一遍。SHE LOVES HIM.SHE LOVES HIM.SHE LOVES HIM…… 她做到了最纯简的感人。现在懂得欣赏这种原始爆发的人已经不多了。每每听到这时,眼泪在崩溃边缘。力气耗尽,还在叫,还在释放。那是用心在吼叫,在歌唱。那是异教徒的诗语。属于城市边缘人阴暗潮湿的欲望。 黄昏里,太阳红得性感,比勃起的时候美丽。尼采在云端,那是僵冷的魔咒。她不是天使亦不是魔鬼,她是凡间的精灵。 这是种有别于阳光的美。万物都沉睡在她的怀抱,只有真实情感的释放。不搀杂尘土.逸铮,为何你也喜欢这样的表达。 是的。天亮了。我不害怕了。 他去上班,走之前抱了我,亲了我的脸.我真的不害怕了。我真的不难过了。我不爱他了。我不爱他了。一个夜晚,我不爱他了。我不爱了。 我把香水擦在地板上,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我过去和他微笑。然后他走了。 世间男子非常多。喜欢男人的也很多。多得走在街上就可触及.随时可得拥抱,度过漫漫长夜,共同抵御夜的寒冷。但那个愿意拿出恩慈与灵魂的人,那个清晨醒来握住手便觉得幸福的人,又会有几个。 在晨光中,我对乔说,我们总是会幸福的。哪怕其间要经历颠沛流离,人与人之间,若到了彼此离散时,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指间夹着三五,靠在冰冷墙壁上,笑容平然.乔又坐在地板上,摆弄着我送他的zippo,说,那又如何.有些人总是会一直停留在你的心里。只要你肯记得。 乔.我至为想念你。他抬起头,露出孩子气的微笑.我熄灭烟头,转身走出卧室。 后来南升打来电话,叫我去见朋友,联系出版的事。我拒绝了。他听出我的虚弱,问,这么久没见,你一切都好吧. 我爱上了一个陌生人。 哦?他狐疑地问,你会爱上陌生人?你向来不爱任何人。包括你自己。 是我不再干净了。我又和不会与我在一起的人发生关系了。 他叹气,争争,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再犯相同的错误。 很奇怪.我微笑。我们认识这么久,我未曾喜欢过你。却没有离开你。 或许是我有足够的耐性与容忍。他也笑了。我还会一直关心你。尽管永远也不会得到你的爱。 你真傻. 你更傻. 我。我是个用时间兑换文字,用白水维持生命的傻孩子。我写的字虽不敢夸口深思熟虑,却也几经推敲,站得住。我将继续着我死人般的生活。没有希望留给自己,也没有希望给我爱的人与爱我的人.我将带着对世间的疑虑与笃定继续生活。矛盾和激越占据着生活的其余部分。我开始确信,我并没爱过任何人,我迷恋的,只是爱情本身.漫长岁月中,我一直在追随所谓的感情。并不疲惫,只是失望。幻象沦陷,生已不自由。他依旧是远处的畏惧,散发寒光。 在生活中,感情是很奢侈的东西,而大多数时候我们都在浪费它。背离信仰,观望人生万象,就如同一场天光,丢失着岁月皑皑。总是习惯在某个黄昏把那些碎片找出来一遍遍地看。看着夕阳即将消沉,看着寂寞不在清澈。只是有人一直站在原地而另一些却永远停顿在身后。如果他们都是孩子,定会驻足在时光的某个片段,手拉手坐在一起听那些永不老去的故事,慢慢皓首。总有一天他会默默地走开,不带任何声响。他知道自己错过了很多很多,于是总一个人难过。 过去的生命已经死亡。我对于这死亡有大欢喜,因为我借此知道它曾经存活。死亡的生命已经朽腐。我对于这朽腐有大欢喜,因为我借此知道它还非空虚。 |
北京的争争 写于11:08:23 北京的争争全部日记 当天网友日记 评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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