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邂逅文集(5)
作者：诉说秋雨
五、第二天，我给鹏鹏打了电话，问他怎么还不来拿手机，他说这两天一直有事没时间。我告诉他想和他聊聊，顺便把手机还给他，他答应了。如果说上一次，他来我家，我还怀着不诡的心理，这一次，我是纯想让他们能解除误会，重归于好。但我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鹏鹏很准时，到了我家。这一次，我没弄什么浪漫的情调，开了灯为他泡了杯清茶，并开门见山的说： “我去见了昌华，我看得出你们还都喜欢着对方，不能再走到一起了吗？”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笑了，笑的有一股忧伤的美，或者说是凄美。 “谢谢你的热心，有些事情不是说一下就没事的，我们之间恐怕就是有缘无份吧！不过我们已经有过那快乐的两个多月，我知足了。本来我也不相信同志间会有白头到老的。大多也有三五年甚至更短。但不管多长时间，有过快乐，就很难得了。”他的话让我有点听不懂，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又像是说给我听的。 “那你们都仍喜欢着对方，却情愿分开，不也很痛苦吗？原本我觉得他是个工人，和你是不太配的，我见到他之后，倒觉得你们俩个身上好像有好多共同点。”鹏鹏点了点头，眼睛看着杯中的茶，像一个智者一样的沉思。我在想他这么年轻为什么有这样一份忧郁和沉稳呢？
这样沉默了有五分钟，他终于开口了。 “你觉得我和别人是不是不太一样。” 我想了一下，说： “你比我的年纪还小，看上去很老练。” “这是他们逼出来的。”他喝了一口茶， “有烟吗？” “你还抽烟吗？” “心烦的时候就抽一支。”我从抽屉里拿出烟递给他，他点了一支深深的吸了口气。 “其实在我心里埋藏着一个很深的东西，说实话，我很怕，不愿把那道伤疤揭开。”我静静的听着，看着他又深深的吸了一口。 “本来我不想让他知道，怕他的压力太大，但事情太巧了。那一次他有一个朋友，出了一些事情，他没有和我商量就同意借钱给人家。当时也怪我，告诉他我一个月嫌四五千，没告诉他别的。然后他就根我说了，想让我借给他朋友一万块钱。我当时有点急，看着他的样子，还是借了。但他不知道我的钱是怎么来的。把那钱借出去以后我们的生活就开始窖迫一些了，他问我一个月嫌四五千怎么会这样？我知道瞒不下去了，就告诉他，我的钱大部分要交给家里。只有一千多块钱自己支配。他沉默了，好长时间问我为什么不早和他说，他就没必要把钱借给人家了。我说借就借了。他问我那为什么只告诉他一个月挣那么钱，还说请小时工什么的，要知道这样还租什么房呀！我不知道他情绪为什么那么不好？他想把那房子退了，我没同意想着租都租了，怎么和人家说。”
“我那一段时间，很压抑，他是我见过的最喜欢的人，也许是因为第一次吧！可是我的事我不知该不该和他说。我很矛盾。他却看不出我的心事。我现在想起来我们之间的交往是真诚的，如果我开始没有那么急切的租房，那么不切实际的给他许了那么愿，可能结果不会是这样。自从有了那一次以后，我发现他变了。更不爱说笑了，我们说是相敬如宾，其实是对我没有太大的兴趣了。起码给我的感觉是这样。什么事情他都为我想，又让我觉得那么不舒服。我想把事情和他说一说，做一下沟通，可又不知怎么说。还有我自己的事情也让我烦。”他又深深的吸了一口烟。 “那一次，我们单位出去玩，我拿着钱。结果唱多了，让我把钱弄丢了。要陪给公司。我和他商量，能不能让他的朋友把钱给我凑一些。他是一个急脾气，当时就暴跳如雷的说： ‘刚借给人家怎么说？你的钱不是都交家里吗？不能和家里说一下吗？’我当时有点为难了，不知是不是该和他说的时候了，但我还是没有说。我说搬出来住已和家里闹缰了，那不太可能。 ‘那你是家里人，出了事情怎么会不管？’我无奈的看着他，能向你的朋友借一些吗？ ‘我如果能和他们借，就不向你借了’。我听了这话当时有点火了。 ‘你知道我那钱是怎么来的吗？那是我这两年献血攒下的。’他愣住了。一会出了家门。这是我们和好后第一次吵架。我当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给他那个朋友打了电话。可是他也确实没有钱，又刚刚失业了。只得做罢。第二天，他回来了，说从那个朋友那把钱拿回来了，我看着他，他却什么表情也没有。我没有说什么？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就这样完了。”
与鹏鹏的这次见面，让我开始的想法动摇了。他们两个人的外貌是很相配，但他们的性格中似乎都有一种我搞不懂的东西。鹏鹏没向我说出他心里的那件事，虽然他觉得现在已不那么重要了。我在想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于是我又想到了昌华，我不知道我这次去见他，他能告诉我些什么？也不在抱太大的希望能把他们重新撮合在一起，更多的是什么？我也搞不清楚。昌华住在西郊。他们的单位的楼很破旧，还好只住了两个人，我去的时候，他的同屋上班去了，正可以和他聊聊。
他的宿舍是筒子楼，楼道里就能闻到厕所的味道。他们屋里对摆着两张上下铺的床，下边住人，上边摆着杂物。门和窗子正对着。中间拉了一条蝇，挂着毛巾什么的。有两个柜子，床靠近窗子，门口左侧放着一张小海桌子，上面放着一台十四寸的电视。右侧是厨具。
“你还自己做饭吗？” “我们这离食堂远，有时下班就自己做，就是筒子楼，一到做饭的时候，楼道里都是烟。”我朝他笑笑。 “我去找过鹏鹏，本来我觉得你们俩真挺合适的。可不知你们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从鼻孔里挤出了一丝笑，却显得很无耐。 “你这样的屠劳的，当初也是因为我选择了逃避，我们之间太压抑了，也没法去沟通。” 他点了一只烟，问我抽不抽。我笑笑，摇摇头。 “有过那次以后，我有些自责，回来后，我尽量保持不发火。我这个人脾气急，爱发火。后来的一个朋友失业了，他家在外地，正好赶上他父母单位要买房，我听了当时也是逞能说能给他凑一万。回来才和鹏鹏说。他当时挺不愿意的。我不知为什么？他告诉我他的工资，家里要拿走一大部分。我在想也都是给他存着。也没太在意，只是觉得他说话有些没边。当时我们要租房时，我觉得租房对于我来说是负担不起的，而他又一直想找个自己的地方，他对我说，他挣的多，可以的。到这时我就想和他说把房退了，他以为我有什么想法，不同意。其实我也有自己不太想住在以前朋友的房子，这让我两种感情掺杂在一起，很痛苦。 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他们单位出去玩，他把钱弄丢了。回来说要还公司，问我可不可以先朝那个朋友要回来，我在想他刚失业怎么要呀！也没法张这个嘴呀！就对他说和他家商量一下，先拿出一些还上再说。他却说和家里闹缰了。我感到莫名其妙。再怎么也是你的家呀！何况还要交钱，怎么叫缰。他告诉我他的钱是献血攒的，我愣住了，不明白那是怎么一回事，他和家里的关系好像不像是正常人的一样。但我来不及多想了，把我所以的同事朋友都借到了，凑了一万给他。心里却不是滋味，不知道他有多少事情瞒着我，我本来并没有对这段感抱多大希望，到那时却觉得那么沉重，却又无法弄下来。”
我静静的听着，他们两个人不同的诉说，我听的说出他们都还为对方想，但双方的个性又都是很强，好像这个是阻碍了他们的情感，又好像不是，我真不知道自己要充当一个什么角色了。昌华说出的下一件事，是我没想到的，我当时想这让他也很震惊。
昌华接着说： “那一次他说他的一个亲戚去世了，那个人对他们家挺重要的，好像还说把财产什么的给了他。于是他就一直在忙，没有回来。他没有告诉我那个人是干什么的。可笑的是我还是知道了，还是不经意间知道的。那是一个周六，我没有班，就在宿舍里看电视，大概是七点多，也没什么好电视，是新闻的时间吗？我平时也不爱关心新闻。那天我在新闻里看到了某某将军去世了，我看到了那个将军躺在花丛中，好多人与他的遗体告别，要是往天看到这个我就播过去了，那天不知为什么没播。结果我看到了在他的亲属中站着鹏鹏，我当时有点傻了，缰在那里，看着鹏鹏目无表情的看着遗体。我一下子像掉进了云雾里，发现一点都不认识他了。本来我就觉得我们的差距很大，那一刻我是下定决心要离开他的，我觉得我们的差距不是很大，太大了。回来后，看着他的忧郁神情，我又不知说什么？就想过一阵子再说吧！那天晚上，他哭了。我以为他是为他死去的亲人，结果我又错了。他向我诉说了他的一个秘密，也是他的隐私，我无权对你说，不过那一晚，他扎在我的怀里，我答应他照顾他一辈子，我说的时候，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是想帮他吗？可我什么也做不了。于是第二天，我办了一件蠢事，把他的事情和我的朋友们说了，看他们有什么办法。结果大家出了好多主意，没有一个管用的。回来我和他说了，他瞒愿我不该那么轻率，我当时看着他想着一天为他忙，他倒这个样子，他又向我说了一件事，然后我才知道自己的可笑。这样的办法他都做了，无计于是。看着这个我爱着的祖国，此时才觉得自己的弱小。自己的无力。”我看着昌华流下的眼泪。我没再问什么？就告辞了，我原本只是喜欢上一个帅气的男孩，却没想到引出这么多的故事。
回到家，我在想，他的隐私是什么呢？又在想，自己这样想是不是很不道德？可好奇心驱使自己想知道，却又不知怎么对鹏鹏说。他曾说的一道很深的伤是不是指的就是这个，夜深了，我一个人开着灯，躺在床上，却睡不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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