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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蓝色（连载）(4)
作者：风无影
四
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现在，Jet坐在校艺术团的排练厅里，很无聊的撕着坐垫上的海绵。Ray还没来，所以胖老师只好先把朗诵词发给大家，让大家先熟悉一下分给自己的段落。
Jet觉得很好笑，不知道是哪个马屁精，居然能写出这么恶心的诗歌来，什么“绿色的校园啊，你像是温室，让我们快乐的成长”……shit，让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念这种狗屁玩意儿！胖老师在一旁喋喋不休，比起唐僧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一个很尖利的女声在很慷慨激昂的咆哮着，一个总觉得像女声的男声在缠绵委婉的倾诉着……
Jet觉得中午的火锅开始在肚子里翻滚
……
“怎么，不舒服了？”冲出去的Jet听到一个他很想听到的声音。
“嗯……”
“我送你回去”。Jet还没反应过来，Ray已经抓住了他的手，拖着他往宿舍区走去。
“那排练……”
“排个鬼！”Jet没想到Ray居然还会用这么粗野的口气说话，只好低着头，避开周围人好奇的目光，跟着Jet向宿舍走去。
回到宿舍，闻到那股很熟悉的袜子加大蒜的味道，Jet觉得舒服多了。他开始翻箱倒柜的找杯子，却发现所有的被子里都有一层黄色的水垢，shit，那群不讲卫生的猪！
“喝水？不如去喝酒”Ray的声音显得很不开心，Jet回过头，发现穿着黑色皮装的Ray看上去如此的阴郁，仿佛能从他的表情中拧出水来。
“好吧，我加件衣服”。Jet找出一件黄色的风衣，披在身上，跟着Ray下了楼。
从前、现在、过去便不再来
红红落叶长满尘土内
开始、终去总是没变改
天边的你飘荡在白云外
情人别后便永远再不来
徒然独望放眼尘世外
鲜花终会凋谢但会再开
一生所爱隐隐在尘土内
苦海，泛起爱恨
在世间，难逃命运
相亲但终不可相近
或者我该相信这是缘分
Jet安静的坐在出租车的后座，通过玻璃的反光看着坐在前边的Ray。出租司机放着这么一首歌……正在Jet浮想联翩的时候，车停了。
下车，却被铺天盖地的灯光闪了个措手不及。抬头，一个大大的“X”在半空中闪烁着。
“这里不是……”Jet很疑惑也很期待。
“来过这里吗？”Ray的声音带着几分挑逗的味道。
“这里不是？”
“全市最大的Gay吧。”Ray拉着Jet的手，轻车熟路的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呢？灯光昏暗而且暧昧的漂浮在音乐和酒的味道里，一个个人影在音乐、灯光和酒的味道里荡漾着。看不清他们的样子，只感觉到一道道神色各异的眼神。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在唱“给我一个吻，可以不可以……”
在吧台坐下，Jet的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他不敢看在他身边的一切。是的，他从来没有到过这个地方。他曾经和Steven说过要到这里玩，却被Steven很严肃的教训了一番，说这不是个好地方，不是像“我们”这样的人应该去的。
“我们”？我们是什么？Jet总是想问Steven这个问题。
Ray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他正在和服务生说话。Jet忽然发现，Ray本来并不突出的眉棱，在昏暗的灯光下居然显得那么明显。哦，不仅仅是眉棱，他那张本来线条柔和的脸，在灯光中显得那么棱角分明，甚至他脸上细细的茸毛都开始明显起来。看上去，像黑色的豹子，一种美丽而危险的动物。
服务生端过来两杯东西，“喝！”有点命令的口气，然后一仰头喝下了大半杯，比上眼睛，好像是已经醉了。Jet拿起被子，仔细端详这杯中的液体。很精致的玻璃杯，上边镂着细细的看不太清楚图案的花纹，被子里的液体正在散发着幽幽的蓝莹莹的色彩，这色彩正随着自己手的动作不停的荡漾着，扑朔迷离。
“怎么不喝？怕我在里边下迷药吗？”Ray斜着眼睛看着Jet。
“哦，不，不是……”Jet把杯子放在唇边，闻到一股细细的香气正从杯中蒸发出来，有股山野的味道。把杯子里的液体倒进嘴里，却差点喷出来。天哪，这是什么味道……酸、涩、辣、苦……似乎所有最难以让人接受的味道都集中到了这小小的杯子里。
“怎么？受不了？那就吐出来……”Ray依然斜斜的看着Jet，看着他那张有点痉挛的脸，“这东西本来就不是给你这种乖孩子准备的，哈哈，哈哈哈哈……”有点歇斯底里了。
Jet的嘴巴和喉咙都有点麻木了。却忽然感觉到有一股热意从身体内部逐渐散发出来，一种想让人大喊大叫的热意，一股能把人带到疯狂的悬崖边上的热意。
喝一口，再喝一口……杯中的液体成了熊熊燃烧的火堆，焦灼着Jet的每一根神经。
“这酒……什么名字？”
“X”
“X？”
“Extreme，或者……sex”
“呵呵……”Jet觉得自己的笑声有点傻，“再来一杯好不好”？
“不行”
“为什么？”
“这里的规矩”
“规矩？”
“一杯可以把你带到你所想要的境界里，第二杯……就会让你崩溃”
最终，Jet还是没有胆量尝试那种叫做“崩溃”的感觉，但他想那滋味一定会使他终生难忘，或者，像鸦片一样再也无法戒掉。
“不过，你可以试试别的”，Ray扔过来一张单子，上边列着五光十色的名字，“玛雅”、“流沙”、“飞舞”、“错乱”……还有一个名字叫——“悬崖”。
“悬崖”盛在一只透明的高脚玻璃杯里，近似蜂蜜的颜色，似乎并没有太出色的地方。正要品尝这“悬崖”的味道，一阵音乐却打断了情绪。
“演出开始了，很精彩的”Ray用很挑逗的语气，“你一定会喜欢”。
两个接近全裸的人，身上描着纠缠不清的花纹，在一阵阵妖艳的鼓声中纠缠着，身体蛇一般柔软，蛇一般纠缠。音乐的节奏里夹杂着一阵阵喘息声，两个蛇一般的人就在着喘息声中互相抚摸着身体，直到他们也发出一阵一阵的喘息。
胸口那堆被“X”点燃的火烧的更加猛烈了。
Jet冲出了“X”，这个世界开始在他的脑海中旋转，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我在X，来接我啊……”倚着一根电线杆，软软的坐下，然后，和脚下的混凝土亲密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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