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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我开炮(73)
作者:大姨妈
我一直抱着他。 怀里很软,也很暖。 他说第N遍要不要和我试试看的时候,我们就试了。 但是不行。 不是我不行,是他不行。 背对着我,哆里哆嗦地往身上套衣裳,套了半天也没套上去。就跟刚才的我一样。 刚才我脱了半天也没脱下来。 过了会,我们同时说了一句话:。。。。。。对不起。 平静下来以后,小哲趴在我身边,脑袋枕在我心跳的地方。 炮哥,我。。。。。。我这炮捻子没当好,生是没点着。 。。。。。。傻瓜。 我一手夹着烟,一手揉揉他的背。 你。。。。。。你不怪我吗? 怪啊。 啊? 怪你乱撩呀。这下知道了吧?我就是再没人要,也不是一剩(圣)人啊。没这个金刚钻你就别拦那瓷器活。噢,他跟别人好了,你就非要顶着牛也找一个啊?你这得亏是碰到我了,要是碰到个狠的呢?瞎糟践自己。 摸摸他的头,头发软软的,脾气倒挺烈。这么大了,还是好哭包一个。嘴上说的比谁都狠,又好撩人,骨子里全不是那么回事。 象那人一样,对着人是刺猬,背着人是软肋。 我不想继续下去了。 好啊。我说,我想我没意见。 不是。。。。。。我是说,不想继续走下去了。。。。。。我不想去太平湖了。 那,也好啊。我说,虽然也是他自己要跟过来的。 。。。。。。我想他了。 我知道。 离他越远,。。。。。。就越想他。
这是跟他在一起的第几个夜?忘了。 真快啊。有些事忘起来象嚼蚕豆,有些事忘起来却象啃粘糖。 小哲等的电话一直没有来。 等着我的电话我也一直没有打。 为了给小哲过生日,我去单位请了假。他们说,那你就不要来了。行啊,我笑笑。不来也没什么,不是损失。 把那天的工钱揣身上,就陪小哲去买礼物,讲好了是有上限的,但不设最低消费。 他问我都收到过什么生日礼物,想当作参考系数。 我抓了抓头:我就收到过三礼物,一个是我爸送我的铁皮小汽车,一个是我们同事送我的打火机,还有一个就是这个手机。 结果他什么都没买。 我想要的,你都买不起。所以,咱就不丢这个人了。这是丫的原话。 也成啊,我无所谓,只要你别后悔就得。 哼,我也没说就让你留着,花咱们还是一定要花掉的,吃光用光身体健康嘛。 吃了麦当劳,剩下的全买了角子打游戏。 在全城最大的游戏厅里,都是小孩,就显得我老皮老脸的最扎眼。穿着北京布鞋在跳舞机上踩着点,还挺啧,甩甩手就扭起了大秧歌。打起鼓来敲起锣,推着小车去卖货。。。。。。 你给我下来吧!小哲抓着我的衣服就把我给拽下来了,恨道:要是让人知道我收了你这么个小弟,我真是不要出去混了! 打碟机小哲玩得出神入化,这个我自叹不如。我知道这都是因为他那位就是一专业打碟的地鸡。按小哲的说法,那是已经练到身体上大部分能活动的部位都可以用来擦碟了。据说目前最大的自我挑战就是拿那话儿来擦,听得我是毛骨悚然肃然起敬。 这种技术攻关,还真不是寻常人等可以办得到的呀。 那是,除了要有天赋,还得加上后天的苦练。百分之一的天才加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嘛。小哲无比崇拜地说。 他说,他那位外号叫专灭林肯爬客。 我说,那我就起个外号叫专灭林肯加长。 除此之外,其他项目大家各有千秋。 小哲,你高兴吧?过生日就得高高兴兴的,不能给自己找不痛快。以后你就明白了,只要你还捣着气就得想着法子让自个高兴,不然的话,谁还有奔头呢?
想他,你就打电话给他吧。我把手机掏出来递给他,看他犹豫着,就按在他手里:是爷们,就言出立行,磨磨鸡鸡地象什么。 在我脸上奔了一下,他皱着眉:你说我怎么早没遇见你呢? 少这起腻,我抹着脸:蹭我一脸哈喇子。 他又在我身上猴来猴去地,以示羞涩。 别鼓蛹了啊,仔细引火烧身。我半吓唬他,也半是当真。 炮哥。。。。。。他盯着我细瞧,象是要看到我心坎里去:我是说真的。。。。。。要是。。。。。。要是打头里先遇见的是你,没准我。。。。。。就真喜欢上你了。 我把他这话在心里过了过,然后摇了摇头。 不会的。 我是说没准呀。 你要是真喜欢他,甭管早晚,甭管打头先遇见的谁,你也迟早会跟了他去。当然了他要不要你那另当别论。。。。。。这人要是都能一开始什么全想明白了,全能把自己安排好了,那也没有身不由己这个词了不是? 身不由己? 我点点头。
身不由己。 在壮观的游戏机列队中,端着饮料兴冲冲地走着,忽然觉得侧面一打晃。心里一激灵,倒退了几步,一偏头。隔着两列游戏机的空挡,远处的那排中间有个人正半侧着身子打枪。每打一枪,就托下枪把子上镗,再打。随着扣扳机的突震,我耳朵里充斥的全是机器中模拟出来的中弹声。弹无虚发。 心跳地太激烈,是不是就完全感觉不到了? 敢打我?让你们丫的一个都跑不了。 废了你,再废了你! 炸你丫的,吃你,敢轰我,我反击,我再反击! 。。。。。。我就是我。 昨晚上的事,你还有印象吗? 告你,咱这不算体罚,算报仇!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笑了? 我干吗?我找鞋! 你那样太危险,我来吧。 我捏死你丫的! 瞧你丫这装B的操性!。。。。。。就你? 吧!哄~~~~ 吧!哄~~~~,枪声和爆破声一起轰鸣,震耳欲聋。60年前,盟军在诺曼底登陆了。 泥盆纪时期,最早的两栖动物登陆了。 而现在,一只找不着北的王八登陆了。 我早明白了,象我这种人,注定成不了大事,滚不了雷,堵不了枪眼,上不了夹凳,踩不了钉床。但石破天最快乐的时候还是当狗杂种的时候。居安思危,穷则思变,真是差一点就溺在水里一条道走到黑上不来了。 擦了一身冷汗,掉脸走人。 炮哥!你上哪去了?!我找了你半天!小哲远远地扑过来,抓住我,顶着一头水:急死我了你,走丢了怎么办?! 放屁!我低喝,心想你诈唬什么呀?我这正想悄莫登地百变神爬呢。 枪声顿住。 把饮料塞在小哲手里,低头急行。他在身后纳闷地喊:去哪啊你?厕所在那边。 走完一排游戏机列,走廊尽头出现了一双北京布鞋。
他说他就在上海!他说他马上来南京找我!小哲兴奋地喊:我不走了,我不走了,我要留在这等他。 那。。。。。。我是不是得把你正式移交了再走啊?我有点不大放心他一个人。 没事,就半天。已经告他住哪了。再过三个小时他就过来看我,真跟做梦一样。 恩。 原来,我们不是越走越远了,是越走越近,怪不得我能感觉到他。 那你不该叫塑料盖,应该叫反应堆。 电话终于来了的时候,我把小哲送到新街口。他要和我握手告别。 我伸出手去,却没想到他拉起来就重重地咬了一口。 干吗你,属狗的?!我又惊又怒。 我就喜欢你痛苦的样子,你就这样一直痛苦下去吧。他笑。 滚蛋! 你要记得我,即使有了别的人,也不能忘了我!他认真又霸道的说。 你把钱收好,回去就指着它呢。我叮嘱他,不想接他话茬。出来的时候我们都是甩俩大空手,除了小哲一路拎着的滑板:自己当心。有什么事打电话,知道吗? 那你去哪? 我买票回去了。 你不去太平湖了?他大惊:为什么?不是等了好几天才买到的票吗?你不是一直想去吗? 我摇摇头,笑笑,走人。 走出好远了,掉转头,他还站着,冲他遥遥地摆了摆手。 到售票口一打听,只能买到明一早的票,也行啊。折回原来的招待所,重新续了一晚上。问了路,走去玄武湖。
当北京布鞋遇见了北京布鞋,并没有多余的话说。 互望了一眼。都看不出什么,隐形眼镜到我们这全改隐形眼神了。 他走到一架模拟公路赛的双车连体机旁,跨上其中一辆摩托,从兜里掏角子,一枚一枚地塞进口去,然后手捏上把手,轴起了油门。屏幕上的摩托前轮都翘起来了,但原地不动,STAR键不停亮闪地提醒着,却并没有人迫不及待。 我走过去,跨上另外一辆,摸出角子扔进去,脚踏在踩镫上,整个人伏好了。一只手向前一转,把油门轴到最大档,剩下两根手指搭着闸。 几乎是同时,我和他拍向STAR键。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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