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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飘(3)
作者：底特
（7）
暑假开学第2周的星期五，苏艺打来电话，要我去超市买西红柿、土豆、洋葱、沙拉等等，下班在“家”等他，猜想到他可能要做沙拉，刚想问，电话挂断了。
下班回来，看着他忙碌着做沙拉，我说：“这么麻烦，想吃咱们去饭店吃多好？”
他一听我的话，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无精打采地说：“真没意思。”
我急忙搂着他的肩说：“宝贝，我不是哪个意思，我是看你忙的哪个样子，有些不忍心的。”
苏艺说：“本来心情很好的，就想为你做件事，让你高兴，可你。”
“是我不好，不要生气了，生气会把宝贝的皱纹气出来的。”
苏艺伸手摸着我的脸，“看着你上班很辛苦，想亲自为你做顿饭，别的我又不会，这个也是暑假回家刚学的，可你根本不领情。”说完又忙着做沙拉，我赶快去厨房，从锅里拿出煮熟的土豆要剥皮，看到我被土豆烫的直嘘呵，他把我推回到沙发，说：“你坐着休息，我自己就行了。”
看着他忙忙碌碌又不是很熟练的样子，心头洋溢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吃的时候，我对他说：“真的很好吃，不是为逗你开心，是实话。”
苏艺羞涩地笑了，我楞楞地看着他，这种羞涩的笑已经很久没看到了，今天又看见，忍不住要吻他，他说熟悉了，就不会再那么羞涩了，是，自从“五一”过后，他的这种笑就很少出现，要笑也是静静地笑，或是和我一样哈哈大笑。
第二天一早，我们去郊外散心，一路上被许多中国特色的标语逗的开怀大笑，在远郊的铁路旁看到低矮的墙上用大红涂料写着：“抢劫警车是违法的！！！”“横卧铁轨，不死也要负上法律责任！”在一乡政府大门旁，写着“光纤没铜，偷也没用！”我和苏艺笑的快喘不上气了，这不是误导农民去偷含铜的电线吗？当车开到一拐角处，看到用白粉刷的标语：“投案自首是犯罪”，我们大吃一惊，百思不得其解，这里的人是不是都疯？还没缓过神来，车已拐过墙角，发现拐弯过来的标语的后半部，“分子的惟一选择！”天，谁说中国人缺乏幽默感？以后有人再敢这么说，就请他到这里来看看。一整天，我们都沉醉在快乐和幸福之中。
我给苏艺说，国庆节我要去香港看舅舅、舅妈，不能陪他，他说没什么，和同学一起玩玩就是了。他说香港人大都有英文名字，也要给我起一个，我们说了许多英文名字，没一个满意的，最后苏艺顺嘴说了一个，我们都感觉不错，即上口，又好听，还很简捷，从那以后，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苏艺就一直称呼我的英文名字。
国庆节去香港看舅舅、舅妈，心里也一直惦记着苏艺，常常猜想着他现在正在干什么，是和同学一起玩，是一个人静静地看书，还是一个人躺在床上在想着我？有时会情不自禁地哑笑。在商店里，会去注目一些和我不太相干的东西，想着给苏艺带个什么样的礼物，看了许多东西也没合适的，不知道给他买个什么礼物能代表我的心，舅妈和舅舅也不说话，只是跟着我，当我拿起随身听的样品看时，舅妈扯着舅舅假装去另一边看东西，离我远远的，最后我给苏艺买了最新款的随身听。
回去的路上，舅妈说：“良子，个人的事情也该上上心了，已经不小了。”
我心一沉，忙说：“我知道。”
总是急着回到苏艺的身边，嘴上又不能说什么，舅妈就老是问来问去的，告诉她没什么，舅妈就说有事是满不住她的，又说我是心里藏不住事的人，想想怎么父母的眼睛就那么厉害，初恋的时候他们能觉察的到，思念一个人的时候他们也能发觉。
（8）
元旦刚过的的哪个周五中午，一个人在餐馆吃的午饭，下午上班不久肚子就犯了，上吐下泻，想支撑一下就没事了，可越来越厉害，浑身乏力，脸也蜡黄，公司的人赶紧把我送到医院，急诊大夫检查后说是食物中毒，最后确定是吃了没炒熟的芸豆，说要是再晚来的话会很麻烦，吊瓶刚挂上不长时间，手机响了，勉强打开手机，刚说了声“喂”，胃里难受的又吐了一滩稀水出来，他们几个赶忙为我擦拭，等漱完口，重新躺好，我继续接听电话：“喂，那位？”
“你怎么了？你现在在那里？”天，怎么是苏艺，说好了的这一阶段我们不见面的，他安心复习，准备期末考试，怎么打来电话了？
我强打起精神说：“哦，我没事的。”
“还说没事，你刚才吐的声音我都听到了，到底怎么了你？”
“真的没事，中午喝酒喝多了一点，已经没事了。”
“你快说嘛，不要骗我，你怎么能喝多呢，说嘛，怎么了你？”
我看了看病床边他们几个，他们马上走出了病房，我说：“真的没事，你放心，”苏艺打断说：“你要我怎么放的下心？你现在在那里？在那里嘛？”
“你听我说，真的没事，你安心复习，没几天就考了，我这有他们照顾就行了，你不用担心。”
“我有担心的权力。”
我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想想真的是不想让他分心，而且公司几个人也在这，苏艺要是来了也不方便，就说：“好了，就这样吧，医生说打上针就没事了，观察一天半载就能出院的。”
“你现在在那里，你快说嘛。”听着他有些哽吟的声音，我只好说了医院的名字，接着我叫公司的几个人进来，要他们都回去，交代他们住院的事要对家里保密，我不叫谁也不准来医院看我。他们几个会心地答应着，以为刚才打电话的应该是我女朋友，他们走的时候说，有急事就电话叫他们。目送着他们走了，外面已经黑了下来。
时间不长，苏艺气喘吁吁地探着脑袋在窗外找着，看到我急忙推门进来，他的头发湿漉漉的冒着气，身上披了一层雪花，脸跑的红红的，站在我床边，不说话，只是看着我，眼里闪着泪花，我努力对他笑了笑，说：“外面下雪了？”他看着我打针的手说：“怎么搞的？”
“没事了，你看我这不挺好的吗？”我示意他坐凳子上，问我喝水不喝，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好了，看了知道我没事就放心了，回去抓紧复习去吧。”
“那个重要啊？到这个时候了还说这些。”
“再说，你在这也不方便，万一让别人碰到了也不好解释，回去吧。”
“不管那么多，我回去心也放不下。”
虚脱的身子经过这一阵子的折腾，有些疲倦，看着我的样子，苏艺让我睡，他看着吊瓶叫护士，也忘记问他吃没吃饭，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身子轻松了很多，一看，苏艺还是那样坐着，怕他感冒，叫医生开了大青叶给他喝上，又要他和我挤一个床躺一会，他就是不肯，别看人长的小，脾气却很倔，他要认准了的事，我是拧不过他的。
早晨医生们会诊后说可以出院了，回去静养几天就没事了。苏艺希望能继续留在医院治疗几天，我没同意，既然医生说没问题了，再继续留在这里我会难受的，苏艺又提出要我去我们一直用的那套老房子住，他照料我几天，我说不用了，你又要考试，我们做饭又都不在行，还是回家吃妈妈做的饭吧。
苏艺想了想同意了，说：“有时候真的很痛苦，很矛盾，往往在最需要的时候却不能在身边陪伴，要顾及这里顾及那里，很多时候真想要你送我回学校，那种感觉应该是很幸福的，可一想到可能会被同学发现怀疑，只好作罢。有时侯我两一起走在街上，我说不上是为什么，在一刹那间会突然想和你手拉着手很亲密地走着，可一直没有勇气面对现实，面对他们的目光，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很羡慕外国的环境，可以自由地、真实地去表达自己。”
我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听着他说出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心里沉甸甸的，是呀，国外的环境就相对宽松的多，他们的文明表现在方方面面，特别是心态上的文明尤为突出，他们计较工作，却宽容生活，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我行我素，不用担心别人的议论，也不在意别人的议论，也没有人去议论别人，也反对议论别人。这当然需要物质基础，但决不单是一个钱多钱少的问题。记得一次开车走在马路上，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看到马路上一个男孩用自行车驮着一个女孩在雨里飞驰，男孩只穿着背心，一件男式茄克穿在女孩的身上，女孩的身体靠着男孩，用一只手挡在男孩脸前，不让雨水淋湿他的眼睛，男孩迎着雨滴的方向一边用力蹬车，一边还努力挺直身子不让雨水淋湿他的爱人。当时看到这一幕，我忽然想起一句话：幸福就是在你需要的时候，他的呼吸在你的耳边。
在家休养了2天，苏艺是每天电话不断，只要听见我生机勃勃的声音，就满意地挂断电话，我对他说，你不安心复习，这样反复来电话，其实是叫我无法静下心来休养的，直到第3天我上班了，才再没来电话。
（9）
除夕夜是在宾馆度过的，舅舅舅妈特意回来，一大家人在宾馆定的房，免去了许多忙碌的麻烦，一家人一边吃着年夜饭，一边看着春节晚会，每个人都洋溢在喜气的气氛中，心里在想着苏艺，他现在正在干什么？看晚会是一定的，想像着他的姿势、神态。当一个穿着红衣的中年女歌手出现在荧屏时，她那婉娩道来的歌声深深打动了我，刹那间唤起我第一眼见到苏艺时的心境：
像一阵细雨洒落我心底，
那感觉如此神秘，
我不禁抬起头看着你，
而你并不露痕迹。
虽然不言不语，
叫人难忘记，
那是你的眼神，
明亮又美丽……
听的我如痴如醉，心中十分兴奋，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我一看，是苏艺，一边接听着一边走出了包房，苏艺说刚才那首歌太动人了，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是这感觉，我一听，靠！一拳打在墙壁上，人在原地转着圈，告诉他我的感觉和他一样，可能是两个人都过于兴奋激动的缘故，相互连个祝福的话都没说，就同时挂断了。我靠在墙壁上，依旧在回味着心中的甜蜜，许久，才恍然大悟，又重新给苏艺拨通了电话，相互问候着、祝福着。
（10）
日子一天天走过来，书一页页翻过去。和苏艺在一起的日子里，我看到的一切都是青春与春天。
一天中午，苏艺打电话要我晚上去宿舍接他，他要过来，有没有听错啊？要我去宿舍接他，这怎么可能？他一直都是拒绝我靠近他学校的，今天是怎么了，差一点就问他有没有神经错乱，只好把他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他十分肯定。天，这个苏艺，搞什么鬼，真的是看不懂。
找到苏艺的宿舍，他把我介绍给同室的学友，说是一个很要好的朋友。
一路上，两个人都心不在焉，但谁也没有直奔主题，我了解苏艺的性格，人小，机灵，有主见，他不想给你说的事情最好不要主动去问。
来到属于我们两个自己的家，坐在沙发上，我一反常态地没有看着苏艺的脸，而是把目光洒在了别处，心里慌慌的，不知道苏艺突然的举动意味着什么，感觉很怪异。拿出车钥匙在手里摆弄着，那个卡通足球小子调皮地转来转去。苏艺抓着我的手，抚摩着，没有说话，沉闷的气氛延续着，我更加感觉有不寻常的事情在等待着我。
“出国的英语考试通过了。”苏艺细声细语地说道，似乎生怕吓着别人，我却真真实实地被吓了一跳，怎么会是这样？
他没有问我的看法，我也没有问他可不可以留下来。
后来我想，假如我当时说一句，为了我请留下来吧，他可能会重新考虑的，但也可能只是增加了他的顾虑，因为他肯定为此思考了很久。
在苏艺忙着联系学校的期间，我们一直保持着和以前一样的关系。他需要在市里奔波的时候，就打电话要我开车陪他。
苏艺定飞机票的那天，我给了他一些美圆和一盒磁带，那盘磁带是我亲手翻录的，整盘磁带只录了2首歌曲，A面录的是Billy Joel 的《just will you are》，不要为我改变你的发型，不要为我改变你的服装，因为我喜欢的就是现在的你的生活的一切，B面录的是《千千阕歌》，整盘录的全是这2首歌。
苏艺要走的时候，王总还是坚持要和我一起去机场，我没让他去，我自信地告诉他我的情感已经成熟了许多，可以承受自己应该承受的一切，王总看着我异常冷静的神态，点了点头，苏艺主动过来和王总打招呼、握手、拥抱。
去机场的路，大约1个小时，话语少的可怜，竟和陌生人一样。
我回到车里，等待着飞机的起飞，直到那次航班已经起飞了一个小时，我也没有走，一直坐在车里，眼睛借着明亮的灯光看着广场，生怕苏艺突然从里面跑出来找不到我，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我还是要在这里等一段时间，回去了是一个人，在这里也是一个人，你要是真的出来了，找不到我，你知道回去的路吗？你不认识的！我要再等等，我在这里，即使你出来不认得我了，你应该认得车牌号的，是不是，苏艺？小东西！
载着你的飞机离去多久了？仰望夜幕苍穹，分明看到那飞机将你我的情感丝线拖拉的绵绵细长，它还能被拉多长，能坚持多久？当它终于被扯断的时候，疼吗，你和我？
我伏在方向盘上，想着再等多长时间才离开，还需要等很长的时间吗？要不就再数60个数，你要是还不出来，就回去。60，59，58……我想牵着你的手，一起走在人来人往的马路上，让每个人都放出惊异羡慕的目光，你说好吗，现在说这些还不算太晚对吗？49，48，47……现在我只吻你的眼，不吻你的唇，你还会和以前那样撒娇地非要我吻你的唇吗？应该不会了吧，是吗？36，35，34……我要捧出我的心，轻轻地放在你的心旁，让两颗心律一起跳动，你会跟上我的节拍吗？11，10，9……还记得你在我背上用圆珠笔画的画一直都没有画完吗，每次不等画完就被你我激情的汗水浸湿的模糊不清，每次你总说下次一定会画完的，为了这幅没有完成的画，也值得你留下来，是不是？难道你忍心另外一个人代替你画完吗？你不怕他更改了你原来设想的意境吗？真的忍心？忍心你那未完的画和我的后背？60个数快要数完了，你还是不肯出来？6，5，4……那个曾是你我共有的家，没有你的存在，已经没有丝毫的生机，还记得我对你说过，只要你在这里就好，怎么就忘记了？3，2，1，还要不要我把“零”也数完你才肯出来？
回去的路，很陌生，怎么路两旁全是盛开的鲜花？和你一起来的时候还没有，怎么现在突然是成片的鲜花？是你栽培的吗？一个人孤单地欣赏，是不是太残忍？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是想让我跟随铺满鲜花的路，一直走下去，这一路的风景都和鲜花一样美丽，小东西？满路盛开的鲜花，却怎么闻不到一点的花香，你只留下花的盛装，却把它的芬芳带走。呵呵，小东西，你这都栽了些什么花啊，怎么还有木棉花？你看那木棉树上开满了绚烂的花，地上也散落了一地花瓣，美丽与哀愁，繁华与凋零，如影随形，相依相偎，怎么会？
进入市区，突然有想打个电话的欲望，可打给谁呢？一边想着，一边掏手机，怎么手在颤抖？手机没拿稳，掉在了座位后面，把车停在路边，打开灯，刚转回头想寻找手机，发现后座上放着一个文件袋，拿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有一个报纸包裹，三本厚厚的本子，一封信，信纸的开头写着我的英文名字，看到这个英文名字，我知道是苏艺写的信，因为这个名字是他给我起的，只有我和他知道，“你看到这封信是什么时候？几个小时以后才看到的还是几天以后？其他的话说了已经没有意义，就不说了。记得我曾要求你假如真的离开了，不要问理由，你一直记着，也一直没有问我，是什么理由让我决定远走他乡，几句话也很难说清楚，我把自从和你相识以来记的日记留给你，那是我内心的话语，有时间看看吧，你知道我的字写的不好，读起来可能挺费劲的。”我拿出一本日记，淡兰色的皮，上面印着一朵金线菊，抚摩着软软的封面，就像苏艺光滑的脸庞，那朵金线菊开的正旺盛，怎么就是一朵金线菊？据说金线菊象征着苦涩的思念。想打开日记，但最终还是没有，因为我答应过，不要问离去的理由，我又摸了摸日记的封面，把它放了回去，直到现在，我始终没有打开那三本日记，把它锁在办公室的保险柜里，一直到现在。从文件袋里拿出那个报纸包裹，打开一看，整整齐齐的一打美圆，我给他的。我的泪水哗的流了出来，你怎么可以这样，我的小东西？为什么要这样？啊？我停好车，来到一家小酒馆，站在酒馆的门前，看着车流不息的马路，心一下子乱了。
就这样，你走了，小东西，带走了我，所有的快乐，在秋叶凋零的季节，只有我，一个人孤独品味着思念的苦涩。小东西，还记得吗，秋夜的风，我们紧紧依偎的日子，你指着天空说：天边最远的那颗星是你，离它最近的那颗是我。此时，凝望着星斗的眼泪，滴滴滴落的思念，泪光中的那颗最爱的星，在皎洁的月光下，竟是那般的剔透晶莹，是呀，正如你说的那样，大洋彼岸漫长的期望和不知结果的等待，于彼此，都不是理想中的那样云淡风轻。
一个人站在长长的街上，路灯的昏暗，更显孤寂的夜，无助的凝望，深爱的你，可否感觉到秋夜的风，好冷，好冷？
就这样，小东西，远去的你，我的牵挂，逝去了的爱情，曾爱的心失去了固有的寄托，散落了一地的心碎，我开始呼酒买醉，惨淡着每一分的惨淡；今夜的寒风将我心撕碎，仓皇的脚步我不醉不归，朦胧的细雨有朦胧的美，酒，再来一杯！一样的不醉不归，一样的痛苦心碎，仓皇的脚步下，迷茫的天空，竟再也找不出，任何的一颗星。
无力住足在现实的门前，却迈不出前行的步子，无法挥去的回忆，只是在记忆中，痛苦的泪滴，晶莹剔透。
酒馆里飘来一首歌曲，小东西，还记得我们曾一起听过无数次的这首歌吗，这首令你我都感动不已的歌吗？你现在在听吗？来日纵有千千阕歌，飘于远方我路上，来日纵使千千晚星，亮过今晚月亮，都比不起这宵美丽，也不可使我尽欣赏，因你今晚共我唱！
小东西，何时能再与我共唱？
秋夜的风，没有了往昔感动的快乐，竟是如此的枯涩。一个人的世界，天空失去了应有的颜色，抬起头，似乎看见了属于你的那颗星，似乎依然驿动着光亮的色，只是模糊了，哪一颗，才是我？孤单的背影，摇晃在孤单的夜街上，温馨的浪漫变成痛苦的遗憾，雨不再飘，心在煎熬。
第二天上午也是没有去公司，一个人呆在家里，脑海里白茫茫的一片。下午走出家门，午后的太阳慵懒地照着大地，树上的蝉儿也似乎已预知自己命不长久，再也不似夏天那般声嘶力竭地叫喊了，偶尔吱吱叫几声，却更像是将别时发出的哀鸣。肃杀的秋风渐起，抬头望去，却发现已有大片的树叶都已黄了，在秋风里瑟瑟地挣扎，终有几片坚持不住，打着旋儿飘向了大地，似乎在向大树做最后的诀别，也似乎是在向世人诉说着人生的苦短。
其实当初和苏艺相识，就应该有预知的，那个美丽动人的四月，是不适合爱情开始的季节，记不起来是谁说过，四月是最残忍的一个季节，残忍还在于丁香的美出世。
在后来的日子里，当白日依山而尽，夜色落于眉睫，一杯清茗在手，一盏孤灯如豆，帘外月光如冰、寂寥清冷，心头常常会有那首《千千阕歌》在喁喁低语，飘来荡去，只感觉真的是从我心中缓缓流淌出来的，于不知不觉中把心沁得柔软而伤感，和苏艺那些往日的时光就一点一点地浮上心头。仿佛看到乌云漫卷，细雨纷飞的天空底下，一个清寂的身影踽踽独行于暮色低垂的泥泞里，伤花怒放的原野，悲悯情怀尽显：往事说不尽，就像山一样高，好似海一样深，甜蜜绮丽，彩虹般美丽。每每此刻，我都会说，吹吧，让风找到该去的方向，让雨洒向最干枯的心灵。那当空的明月，幽柔的光照，拨动着心间那根脆弱的弦，都说千里的相思，万里的牵挂，是人间最美的情，当你知道这种相思、牵挂是永远的，永远无法相见与诉说的，又有谁知道其中的滋味。
对苏艺，直到现在，我没有一点怨恨，有的全是思念和牵挂。当一个人要离开你，你要问自己还爱不爱他，如果你也不爱他了，千万别为了可怜的自尊而不肯离开；如果你还爱他，你应该希望他过得幸福快乐，希望他跟真正爱的人在一起，绝不阻止，你要是想阻止他得到真正的幸福，就表示你已经不爱他了，而如果你不爱他了，你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他？
一个日本作家说过，文学的创作是苦闷的象征，写作的人一定是在灵魂深处有一种不平衡，才会去动笔。写作的动因不会仅仅是因为“苦闷”，仅仅是因为灵魂深处的不平衡。想一想，其实人的最大快乐莫过于自己清楚地看见自己的变化和成长，因为自己的感受是最真实、最真切的，假如能够被外人认同，也不错，不过如同锦上添花，核心并不因此而改变。（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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