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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二零零四(4)
作者：清水化石
四.
艳梅独影，
琥珀茯芩。
少女少郎，
情色相当。
我带着他来到五道口宾馆。
这里来往的似乎都是另一世界的人。
宾馆旁是嘈杂的谈论叫嚷声，在这里能看到不同颜色的人，黑，褐，黄，白，混上浓浓的夜色，像从前父亲喜欢摆弄的混合残羹冷炙的大杂烩。
许多韩国留学生住在这里，他们看起来像从另一国度逃来的赌徒，极尽地挥霍着青春。
“标准间，两个人。”我轻车熟路，自己都觉得像在导播一场蓄谋的演剧。
“请问身份证带了吗？”春风化雨，柜台小姐。
我掏出自己的身份证，从前听说北京有规定本地身份证不让住宿宾馆，大约全是假的。
他盯着墙上的价目表看。
商务套间：550元
商务间：330元
标准间：280元
“很贵。”他像是自言自语。
“还成。”我接过钥匙，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走吧，愣着干什么。”我扯扯他的衣袖，把他拖进电梯里。
“你扯我衣服干什么？”电梯里只有两个人。他顽皮地笑着，露出两排牙齿，白得像宿舍楼下小吃店买的那种冰沙雪糕。
“扯你又怎么样？”我挑逗着说，盯着他看，直到他扭过头，害羞的样子。
“叮当——”电梯轻轻哼了一声，把我们送出去。
“417，在哪里——”我扯扯他，这么无所谓地喃喃。
“嗯…”他哼哼。
“怎么？”我回过头，看到他眼睛望着地下，眼皮星星一样。
“我想回家…”他停住步子。
“什么？”我也停下步子，惊讶愕然的表情。
“逗你玩。”他呵呵地笑着，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
“不想活了。”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轻轻地捏他的脖子。
终于找到了417房间，突然想起，好像上一次，跟一个女孩来的时候，也是四楼。可记不起房间的号码，好像就在对面。
打开门，走进去，漆黑一片。
他摸着墙找到灯的开关，喃喃道：为什么打不开灯？
“这里——要先把门卡钥匙插进去。”
灯光便满满地洒开了，是那种柔柔的暖光，像少年皮肤的光泽。
他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说：你那么熟？
“前几天我跟一个女孩到这里住了一晚。”我坦白，不想瞒着他。
“是我女朋友，北大的，生物系，跟你一样，大一。”我接着说道。
“我跟她来这里不是为了干嘛，也没干嘛。那天太晚了。”我补充说着，怕他误会。
无论怎样，宾馆都是一个特别的地方。在这里，发生的事情，都与那些日复一日生活的琐碎无关。
他坐到床上，呆呆看着我把外套脱下，放到一旁的椅子上；然后把帘子拉上；找遥控器；打开电视；打开空调。
他呆坐着，领口不经意斜在一边，又露出性感的锁骨，和着床头的台灯，泛出昏黄油亮的颜色。
“能跟我说说她吗？”他突然问道，浅浅地笑着，清纯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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