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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教师(2)
作者：希奇菟
『2』
中午和于老师一起吃饭。
一盘咸菜、一碟花生，两碗高粱米饭，村长送过来的。看见于老师不吭声，我也只好闷着头吃。
“就搁这儿吧，一会我来刷！”说完于老师就去捅炉子了。
我只吃一半就咽不下去了，下午就要讲课了，心中不觉有些忐忑，尽管这是个山村，这里的孩子都没见过什么世面，毕竟第一次登上讲台。
一个人坐在教室里，环顾着墙壁上贴满的各种标语、墙报，又发现桌子上刻满了歪歪扭扭的字迹，我的心情还是激动得难以沉寂下来。
那些孩子真的准时来了，一共十二个，八个男孩，四个女孩，大的十五六岁，小的也有十二三岁，他们喧哗簇拥着进了教室，让这里顿时热闹起来。
还好，学生不多，可以管得过来，我安慰着自己，开始绘声绘色的讲课。而那几个学生都老老实实地背着手听课，并不像村长说得那么可怕。
“老师！我要尿尿！”课上到了一半，我才发现自己已经讲的入神了，竟然忘了下课。我赶紧停了下来，让他们休息十分钟，而那几个男孩子马上撒了欢似的跑了出去，厕所就在院子角落里搭的，透过窗户可以望见他们一个个活泼的小脑袋。
这第一堂课就算顺利地讲完了，村长端一杯热水进来递给我，原来他一直在门外盯着，后来有几个家长也都过来巴眼，而我太专注都没发现。
“也不知道那些孩子能不能听懂！”此时我还是心潮难平。
“挺好，挺好，你能把他们镇住！今晚你和于老师都去俺家吃饭吧，你大娘炖的酸菜！”村长开心极了，很显然对我的讲课还算满意。
宿舍和教室紧挨着，是个朝南的两间半房，中间门厅有一个大火炉子，分别通往东西两个房间，我的在西边，里面有一铺小炕，一个木桌子、一把木椅子。吃完晚饭村长送我和于老师回来，还给我带了一个羊毛垫子，铺在了炕上，“这屋有日子没人睡了，铺上吧，省得着凉。”村长和我聊了一会，而于老师只顾钻到他房间去了。
照明的工具是一盏煤油灯，还有几根洋蜡，我随便翻了翻课本和教案，一眨眼就十点多了，发现对面房间的灯还亮着，可能于老师还在批作业吧，我猜，本来想和他聊聊，但感觉他似乎不大愿意跟人接触，就吹灯躺下睡了。又想起村长白天跟我说：于老师来这儿五个年头了，一直没找对象，大家都以为他总有一天要回城去，而且眼光很高，村里的姑娘再好他也看不上，也就没敢给他介绍。
大概临近午夜的时候，我听见房门响，然后是哗哗啦啦撒尿的声音，原来马桶就搁在门厅内，然后对面房间就熄了灯。
那天夜里依然听到了狼叫，但想到院子里拴着的忠实的狗，就睡得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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