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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那年(2)
作者：成枫
毕业那年（2）
这是位于成都市中心红星路一段某栋楼某个单元里的一间屋子。屋子里一片漆黑，只有电视机在闪烁着，在电视机的亮光中，一个男孩正倦缩在床上，但是他的眼睛却没有望向电视的屏幕，而是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床前有一把椅子，但他却没有坐在上面，虽然坐在上面会比较舒服一点，也许是不愿意，也许是他更多的想要回避一些什么。
屋外的楼道里不时的响着脚步声，每当有脚步声响起的时候，他会侧耳聆听着，然后会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一扇门。渐渐地，一次一次的失望让他失去了信心。连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他不想去想他等待的男孩在哪里，在做什么，只是让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埋葬了他的满怀激情，埋葬了他的满心悲凉。
门缓缓地打开了，男孩一眼就瞥见了闪进来的哪个熟悉的身影，让他吓了一跳的身影，他有些以为自己是睡着了做梦一般，然后又为梦的惊醒而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男孩一眼看见他的时候，满眼是心力交瘁的光芒，这些光芒渐渐地汇聚在一起，就象是汪汪的泪水，他委屈的哭了。
看见男孩的眼泪，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的心猛烈地跳动着，四肢也变得冰凉。他首先对男孩露出一个抱歉一样的微笑，但嘴刚刚裂开就不受控制地哭了起来，像一个知错还犯的孩子。在这个狭小的空间，成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男孩的存在，真真切切的感受被打动的心灵快乐和内心涌上来的一股内疚的痛楚。
“你去哪了？”男孩问道。
成看着这个叫做袁吉的男孩的脸，这是一张年轻的脸，成叹了口气，“我，去参加同学聚会了。高中的几个同学到成都来了，我去看了看他们。”
“是吗？”他问。
“是！”成眼睁睁地回答道。他坚定地撒谎，毫不忧郁地撒谎，就象是命中注定一样。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象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的上了床，想了想今天的事情，又看了看身边的男孩，他问道：
“你说，同志之间的感情会有结果吗？”
“只要你愿意，就可以的。”黑暗中传来男孩疲惫的声音。
“你知道我有自己的理想，可是我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实现它，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够坚持多久。或许只是一场梦罢了。”成用低沉悠缓的声音说道。
男孩顿了顿，回答道：“一定可以的，我向天发誓！”
男孩说这句话的时候，发自内心地为身边的人祈祷，他真的是太痛苦了，那些富有传奇色彩的经历让他成熟得早了些。从见到这个男孩的那一眼起，这个男孩就活在自己的生命里，活在自己的生命外。他觉得他要照顾他。
成听了袁吉的话，心里踏实了许多，马上就要毕业了，可是工作的事情好烦。能够在屡屡失败的情况下还有勇气再上，这是和身边这个男孩的支持分不开的。有时候成自己都在想，但是连自己也不清楚所谓的理想究竟是什么，或者仅仅就是一个向上的信念，一个可以看得见但是摸不着的空中楼阁，一个生存下去的幻念。没有实现理想的日子就是这样度过的，拥有理想的日子也是这样度过的，没有丝毫差别。
久久地，成才说道：“其实我已经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了。”
袁吉已经睡着了。
* * *
袁吉，比成大一岁，从见到成的第一眼起就这样对待着成。他是富有激情的，在只有成的时候；他是绝对温柔的，在只有成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是全心全意的，在遇到成之后；他是甘心情愿的，在爱上成之后。
可是成不需要。凭直觉，成觉得他们是不适合的，为什么？成自己也不说不清。成一直把他当作哥哥看待。听姐姐说，成应该排行第四，因为在之前成还有个哥哥，但是很不幸，哥哥夭折了，所以成就占了哥哥的位置，排行第三。一直以来，成总能在梦中看到哥哥的影子，虽然成从来就没看到过哥哥，但是如今，成真真实实地体会到了有哥哥的幸福。
因为有了身边的这个男孩，成可以一觉睡到鼻子里飘来煎鸡蛋香味的时候才起床，可以在懒惰的时候叫他帮自己洗衣服，可以在任性的时候耍赖，可以在不高兴的时候对他大吼大叫，可以……很多成没想到的他也帮着做了。
但是，在这些背后，成的心里却又隐藏着某种不安，成想对袁吉说一些话，可是到了最后，当成面对袁吉的时候，嘴里说的却不是原来准备好的。
成半躺着，沉思着，只有电视在不听的闪烁着，空气中突然有种沉闷的东西在蔓延。成叹了口气，对自己说“睡吧”！然后关掉电视沉沉睡去。
睡梦中，成看见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小时侯的自己很爱玩火，可这次劝自己的却不是父母，而是袁吉。但是自己不听，继续玩着，突然，手中的火柴掉在了地上，一瞬间，成被包围在火海中，可是自己却在微笑，丝毫没有看见外面袁吉掉下的眼泪。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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