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毕业那年(3)
作者：成枫
毕业那年(3)
早晨成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张近得不能再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袁吉看到成醒过来，脸一下子红了，仿佛什么心事被发现了一样。
“你醒拉。”袁吉讪讪地缩回了头。
“我说呢，怎么天一下子变黑了。”成笑道。
“咳，咳。我下去买早饭去了。”袁吉转过了头。
看着袁吉脸上渐渐散去的红晕，成觉得自己的眼睛是涩涩的。
“袁吉，你做我哥吧。我一直就想有个哥。”袁吉没有做声，“我们认识的时候就说好了的，无论怎样，我们自己都要走自己的路。”成说得极其认真，但似乎有点有气无力。
“为什么？”憋了半天，袁吉开口了。
“情人，朋友，都只能做一时，而亲人是可以做一辈子的。”
“我下去了。”袁吉走了开去。
这是早晨七点半，成下了床，走到镜子前，看到自己的眼底灰灰地发青，成知道自己没有睡好，连那个梦都没有做完。成呆呆地望着天花板。阳光反射出白色天花板上一层厚厚的灰尘。他在努力回忆昨天发生的事情。但似乎什么都记不起来，能记得的只有那件天蓝色的衣服和那场电影。成告诉自己，那是这段时间以来看过的最好看的电影。
成想到这里，门开了，袁吉提着早点回来了。几乎就在袁吉放下早点的同时，成的呼机催命般的响了起来。是他，一定是他！在没有看到呼机的时候，成就在心里这样确定的对自己说了。成没有立刻去回电话，只是拿着呼机怔怔的发呆，内心莫名的涌上来一股隐隐约约的喜悦，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意。
成将手放在桌上，然后用一只手撑着脑袋。袁吉把一袋酸奶递了过来，他已经做好了上班的准备。成接过后没有喝，放在了桌子上面，他是想说什么，但是没想好。袁吉又一次定睛凝视着成，他的双眸是出奇的黑，有时候他的目光让你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发出的，只觉得他在看你，但不仅仅光是用眼睛在看你，而是用全部的东西在看你。成有些回避他的目光，眼里有掩饰不住的闪烁其词。
袁吉漫不经心地对成说：“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你高兴就好。我也就放心了。”
成听了他的话，不能不惊叹他的敏感。
成说：“有时候，我的事情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我就像是一只风筝，被放在天空中不停的飘啊飘，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落在一个树枝的枝头上，一头载下来。”
成的话说得轻飘飘的。说完，他一口气把放在桌子上的酸奶喝了。袁吉没有说话，只是将成手中的盒子拿了过去，放到了垃圾袋里。
成看着袁吉的背影，伸出手指插进头发里，一会仿佛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双手在脸上搓了搓，说道：
“我想回学校了。马上就要考试了，得回去好好的看看书。而且现在的工作也不好找。还是回去吧。”
听了成的话，袁吉的身影顿了一顿，转过身：“回去吧，你现在本来就不该出来的。回去好好的复习一下，不要把功课落下了。”
成站了起来，随手拿了一点东西装进包里，和袁吉一起走下了楼去。
到了楼下，袁吉拍着成的肩膀说道：“回去好好复习，不要让我担心。我去上班了。”
袁吉上班的方向刚好和成回学校的方向是相反的。两个人背对背的走了几步，袁吉突然转过身来，
“成！！”
成转过身，看见袁吉眼光坚定的，一字一句的说道：
“不管你落到哪里，我都会把风筝线收回的。”
成楞了一下，然后“哼哼哈哈”的说道：
“那要看你的风筝线够不够长。”
* * *
灿烂的阳光站要在绿色的草坪上，反射出绿莹莹的光芒。公路旁边的公园销路上看不见什么人，一切都绿得光秃秃的，只有石子路上散发出的腾腾的热气。成一身浅蓝色的套装上流动着光的影子，他低着头朝前走着，右边的树林在地上投下幽暗的阴影。再望前走，就道车站了。成抬眼望去，站牌下站着寥寥的几个人，和自己一样没有生气。
坐在公交车上，他觉得刚才袁吉的话一直重重的落在自己的心里。就在昨天以前的任何时候，他听到这样的话是不会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此时此刻，他有说不出的惆怅。所有的高楼大厦从他的身边流走，所有的人群渐渐的远离，所有的一切包括呼出的空气都让他感到冷冰冰的，没有生气的。他觉得除了自己之外，所有的东西都已经不存在了。前方是看不清的，也是捉摸不定的。生命是轻飘飘的，生存的危机随时随地让人顾不了那么多。
（未完，待续）
|
|
|
|
|
|
我们的社区，我们的天地 － 生活令你窒息，博亚让你呼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