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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情自述——一个同性恋的人生道路(2)
作者：墨鱼
真情自述
（三）进入四川
听到前面车厢有人喊查票，对面的两个小伙子立即站了起来，很麻利地拎起随身带的包，朝后面车厢走去。还没等我作出反应，两个身穿制服的高大男人来到我眼前。其中一个胖子挺着大肚子对我说：“把票拿出来，查票”口气很冲，我一时紧张，竟忘记了票放在了哪里。搜了半天，才从上衣兜里掏出那张车票，连同一起掏出的两元钱一起交给了胖子。胖子只接过车票看了看，又瞪了瞪我：“到哪下？”
我没吭声，好象一个被人抓住的贼。
“去去去，补票去”胖子显然不耐烦了。
我仍一动不动。
“没有钱还想坐车？不补票前面就下车。混子！”胖子扔下一句话又继续向后面查去。
我能说什么呢？我没有辩解的理由。坐车当然要买票，买票需要钱，可是我没有钱。我为什么没有钱？为什么有的人能花几百块，睡在有床的车厢（后来我才知道那叫卧铺）里，而我连几十块钱却拿不出来呢？
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农民到处受到歧视。穿着破烂，不讲卫生，体臭浓烈，语言粗鲁，行为污秽，坐车不买票，甚至偷东西。这一切难道都是他们的错么？中国的农民尤其是西部的农民，他们付出的还少么？他们早出晚归，把终生的汗水撒在土地上，但得到了什么？
可能有的人会说，这都是农民本身的愚蠢造成的。错了！农民的孩子在简陋的学习条件下，一边学习一边还要做农活，但考试成绩并不比城市的孩子差。就是因为没有钱才不能继续读书，大部分由于生活所迫，在初中就不得不辍学，从十四、五岁就承担起家庭的重担。
也可能有的人会说，就是农民有钱也不会生活。错了！你没看到东部富裕起来的农民，他们住着楼房，每天在自家的卫生间里洗两次澡。他们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蹬着皮鞋开着小卧车，去吃麦当劳，吃完还用带香味的餐巾纸擦擦嘴。你知道么？在西部一些地方，即使你有钱，你也不可能天天洗脸，因为那里连喝的水都不能保证。朋友，你一定看过倪萍演的电影《美丽的大脚》吧，那就是西北农村的真实写照。
还有，农民语言粗鲁行为污秽。的确是这样。长时间的体力劳动练就了他们强壮的体魄，他们的性欲要比普通人强。他们要释放，这是自然界给他们唯一的公正的权利。只不过他们的释放形式更加直接罢了。
……
不知什么时候，火车停了下来。我知道我不得不下车了。我提起行李捆，朝我坐过的地方瞅了瞅，并不是我留恋这个地方，而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忘下。这时那个穿制服的胖子也及时来到我跟前，冲着我没有好气的喊：“下！下！下！”我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我虽然是农民，但我是有尊严的。
我怀着苦涩的心情跳下了车厢。接着听到背后“哐”的一声，车门被关上了。
这是一个大站，下车的人很多，但上车的人很少，大概由于此时既不是白天也不是黑夜，人们不愿意在这个时间乘车。我是最后一个下来的。下车的人群很快消失了，我则在原地站了很久，我需要清理一下自己的情绪。
天有点儿蒙蒙亮，但远处的景象还没有完全显现出来。站台上灯光通明，上面覆盖着长长的遮雨棚。离我不远处悬挂着大牌子，上面两个字：“广元”。
广元？广元在什么地方？
仔细一看，我的前面还有好几个站台，中间被铁轨分割开来。过几个站台有一幢楼房，向外发出昏暗的灯光。我估计这就应该是候车室了。我背起行李想跳下站台去候车室。刚要朝下跳，不知从哪钻出一个穿制服的人，对我喊：“不要命了！”我愣了一下，他看也不看我，朝着右面一指：“从那里走”
听着口音怪怪的，和甘肃话完全不同。心里想，这是什么鬼地方。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向前走去，发现有一个地道，里面空空的却有灯光。于是我走了进去，顺着地道来到出口。出口处有两个女人在把守。我走近，女人向我伸出一只手，我明白了：检票。我递上去已经被汗水润湿的车票，女人先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然后仔细看了看票，好象没看清楚，又看了看。
“补票吧”女人的声音毕竟比男人柔和。
看我站着不动，又说了一遍：“补票”。声音多少带点儿温怒，而且口音也怪。
见我还没有反应，她干脆领着我到旁边的一间房子里，上面挂着一个牌子：补票处。里面坐着一个年纪稍大的女人，看样子挺慈祥，因为我一进去，她首先对我笑了笑。
我先开口了“我没有……”
“没有什么？”
“钱”
“从哪来的？”
“甘肃”
“来打工吧？”
她边说边从上到下打量着我，我下意识地挪了挪脚，担心她发现我的鞋子里的秘密。在挪脚的同时，我感觉到我的脸红了。我穿得是多么烂杆（破烂），脚上的黄胶鞋，破了几个洞，虽然有几处已经用自行车内胎补上了，但我补的技术是多么拙劣，还是难以遮挡快要露出的脚趾。裤子也补了两个补丁，又瘦又短紧紧地蹦在腿上。实际上这条裤子是弟弟的，走时我把自己稍好一点儿的裤子留下了，因为他还在上学呀。
幸亏她没有把目光留在我的脚上。她对我说：“年纪不大一个人出来要多小心”
听着她的话，我想起在火车上两个大哥对我说的话。还是好人多。
实际上她最后的话也表示了对我放行。我走出这间小房子，回过头对她感激地望了一眼，憋在嘴边的“谢谢”两字始终还是没有说出来。我不习惯说“谢谢”。
走出车站，我轻轻地舒了口气。
（明日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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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友 风舞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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