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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der Reg Swept 往事尘封(4)
作者：林诺然
[4]Flinch
有时侯也会一个人去陕西路的天桥。把背靠在栅栏上，慢慢地仰下去仰下去。我的头发在风中飘飞，我的眼睛开始晕眩，我看到天空中的云朵以优美的姿势大片大片地蔓延过城市。我开始了解，当一个人看天空的时候，他并不想寻找什么，他只是寂寞。
我曾经对皮耶尔说，我很清楚自己要什么样的男人。我的判断只需要七分钟。七分钟。会知道我是否会和他有关系。
如果他能给我带来爱情，那么我的痛苦会受他控制。所以，生命中会邂逅一段一段的七分钟，随时都会有遭受意外之前的预感。所以我相信，每一个有直觉的人，都放不掉他的惶恐。
看过一部并不著名的电影。已经忘记男女主角叫什么名字、故事，忘记倒底描述着什么样的故事，不过我始终记着那么一段对话。
我一直在想，我是否真的能够给他带来幸福。
很多事情不需要预测。预测会带来犹豫。因为心里会有恐惧。
你看起来好像从来不会有恐惧。
那是因为我知道有些事情在劫难逃。
在劫难逃？
是的，打个比方，比如你遇见他，他遇见我，然后我又遇见你。
这段对话，在我印象中，和皮耶尔也说过。
当时他问我，你恐惧吗？
我说，在无聊的时候，会有一点恐惧的苗头。
皮耶尔说：那么，你和电影里的他一样，知道自己在劫难逃。
只是有时侯脑子里实在空白一片，那么才会无法不思考是不是恐惧。我接话。
然后我们大笑。
我不知道，遇见陈，这个受着很深伤的兽，是不是我人生中一段七分钟的劫难。那晚，没有灯的房间里，只有惨淡的月光。陈喝得烂醉，但眼角的流水告诉我，即使是醉了，他的心仍在流血。于是我无法克制地低头亲吻了他薄薄的嘴唇。
然后我发现，他正借着仅有的光亮看着我。
我们彼此都没有说什么，只是静止在那里，让疲劳或者是时间将我们掠过。
第一次跟着陈去他在西区的房子的时候，只是那晚之后的第七天，陈拨通了我留给他的电话。那幢颓败破旧的法式洋房，走在木楼梯的时候听到木头被压得扭曲的声音。不想打破这种安静，于是我把鞋子脱下来拿在手里。黑暗中，听到风掠过城市的声音。脑海中，一只黑色的天鹅在惨红色的孤空飞过，没有任何痕迹，让别人知道它曾经经过。
我转过头看陈。我的眼睛凝望着他。
陈的神情很狼狈，他说，林，我没有想过要爱上你。
我微笑，我也没有。我说。
但是我已经知道什么叫在劫难逃了。他叹息。他的嘴唇轻轻压在我的眼睛上。他的气息和拥抱覆盖了我。我听到自己手里的鞋子，陡然地落在地板上。
……
凌晨，我躺在陈的床上看着自己的身躯。劳累的，没有颜色。陈转过身抱起我。
林，其实我真的没有想过要爱你。
我微笑。我知道，你始终无法忘记曾经给你带来快乐也给你带来伤害的那个男孩。我说。
他说，是的，无法。
我再一次亲吻了这个有修长手指和微薄嘴唇的男人。穿上衣服，下了床。
我说，陈，也许这就叫在劫难逃吧。
陈看着我，伸过手拉住我。
我只是站着，看着，无力再说什么。因为当那晚，我在看陈的第七分钟时，我知道，我会和陈有什么，只是我想，现在已经结束了。
然后陈缩回了他松跨的抓着我的手。眼神始终很狼狈。
没有人的夜里，天鹅再次飞过这片天空，但始终还是没有人发现它曾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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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友 成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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