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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同志吗(1)
作者:一磊
真实与虚假,选择真实,可能你要付出代价; 荣誉与苟且,选择荣誉,也许你要付出生命。 ——作者题记
你 是 同 志 吗? 王一磊
(一) “喂,出事儿了,一个同志在派出所让警察给弄死了!” “别瞎说,不可能吧。” 我正在宿舍上网聊天,还吃着饭,看到一个网友同志告诉我这一消息,倒真有点吃惊。 “到底怎么回事儿呀?”我好奇地问。 “还不就是到澡堂子去洗澡,在那儿瞎摸,让联防队的便衣给逮着了,然后给弄到派出所,不知怎么就给弄死了。” “在什么派出所?”我问。 “听说是在西区派出所。” 具体细节对方也不清楚,我觉得反正这事跟自己也没关系,也就没多问了。
这几天正是本科毕业生离校的日子,宿舍里乱哄哄的,破书、烂袜子、脏衣服、碎纸片扔了一地。我是学中文的,工作不好找,几经周折才在一家发行量不大的小报社找到了一份记者工作,昨天才把合同签下来,两个星期后去上班,也算定了心。唉,就先这么干吧,等有更好的机会再跳吧。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了,我又把同志死在派出所这事儿给想起来了,想想这哥儿们也够冤的,不就是去摸了几下吗,至于把命也给送了?这帮警察也够狠的了。这西区派出所的警察怎么------ 想到这我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天哪,冯海涛不就在西区派出所吗? 我连忙穿好衣服起身,觉得在宿舍打电话不方便,便跑到校园内IC卡电话亭给冯海涛打,结果是冯海涛的手机没开机,呼他也没回,打到家里说也没回来,我看了表,已经是晚上23点40分了。 整整一夜,我都没睡好,总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
第二天天还没亮,宿舍的一个哥们儿最后一个要回广东了,我强打精神爬起来去火车站送他,毕竟四年同窗,真的要走了,还真有点舍不得,平时的不快和小矛盾早已忘记了,车站四处都是送别的学生,看到在车窗挥手的小广东,我的眼泪也跟大家一样,不争气地流个不停------火车已经开了很远了,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站台上还没从离愁中回过劲来。 回到宿舍,才觉得困乏到了极点,倒在床上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谁在拧我的鼻子,我勉强睁开眼睛,模糊中,我看清了对方的脸,原来是吴丽丽。 吴丽丽从大一的下半学期就开始追求我,她可是我们班的大美人,多少男生都对她垂涎三尺,可她偏偏看中了我这个在女生面前随和中又透着清高的人。我不知道自己对吴丽丽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可以跟她去跳舞、看电影,甚至一起去旅游,但一旦每每她要跟我肌肤相亲时,我总觉得有些别扭,从心里感到不舒服,也不对劲,一开始还不太知道,后来渐渐明白了,是自己的同性情结在作怪。明白了这一点后,我反而比较注意掩盖了,我千方百计地不能让别人看出来,于是有时还强忍着,装出很投入的样子与吴丽丽亲吻、拥抱什么的,但都是浅尝则止,从不再往深发展。谁知这样做的效果是吴丽丽越发对我痴情迷恋,女人就是这样,轻易得到男人的心和肉体,她们是不屑的,而我并不是有意要欲擒故纵,但在实际效果上却得到了这么个结果。和她谈恋爱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只是看到别的男同学都有女朋友,我不能也没有,再加上吴丽丽又这么漂亮,别的男孩子都想得到她,正是在这种虚荣心的驱使之下,我就这么勉勉强强地和她凑合到了毕业。吴丽丽的成绩好,又是党员,被学校推荐到了电视台做记者,倒蛮风光的。 “看看都几点了,还睡呢?”吴丽丽清脆的声音中带着嗲气。 我一看表,天哪,已经是下午4点了。 吃完晚饭,吴丽丽就拉我去看《泰坦尼克》,回到学校已经是晚上10点了。在岔道口,我故意装得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很轻松地与她道别,我特别怕与她单独相处。但吴丽丽很鬼,她知道我们宿舍里就剩我一个人了,也装的没事似的硬要跟我到宿舍去,说再坐会儿,眼看我没什么理由推脱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和她一起回宿舍了。
屋子的灯光因电压不足而变得很昏暗,三伏天的傍晚,屋里的气温高得叫人好似在一个巨大的蒸笼里。知了在外面没完没了地不停地叫着,使我本来就忐忑不安的心情更凭添了几分烦躁。 “热,就把衬衣脱了吧,没关系的。”坐在床的另一端的丽丽低着头,轻声说道。 我明白她想干什么,她想把积攒了很长时间的能量在今天这么个绝好的机会里释放出来。 听着她这么一说,本来闷热难当的我却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窜了上来。按常规,女孩子都这么大方,我一个男人怎么------?我把手挪到衬衣的扣子处,解开了最上面的一个扣子,可是,我实在是没有勇气再继续下去。我衬衣里面什么都没有穿,如果光着上身单独在这样一间屋子里去面对一个女孩子,我不知将如何继续下去,我感觉对面的吴丽丽再也不是平时看着的那个有着长长黑发、青春活泼、靓丽可人的丽丽了,而是一个身体像大山一样粗壮的青面獠牙的女巫婆,正张牙舞爪向我扑来。她的一切特征,微微鼓胀的脸、刚洗完澡后蓬松的头发、衬衣的纽扣、甚至她脚上皮凉鞋上细碎的皱纹等等都似乎几倍、甚至几百倍地膨胀开来,我局促不安地恨不能此时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汗珠大滴大滴地从我脸上滚落下来。 此时,一个男人的自尊和面子却又占了上风,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在一个女孩子面前丢了份儿,我迅速地将衬衣脱了下来,然后两手后撑着床,眼睛斜望着天花板,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有点象在说,“有什么呀,不就那么点事儿嘛。”等我斜眼瞟了下丽丽时,我不由得觉得有点要窒息,她已经把外面的短袖丝绸衬衣脱了,只穿了件白色的小背心,她的皮肤在幽暗的灯光下显得那样白皙,丰满而鼓涨的乳房在那层薄薄的背心后面原形毕现,她两手交握,娇羞垂首坐着,那分明是无声地召唤,一个正常的男人在此时是无论如何是绝不能无动于衷的,此时应该是男人做他该做的事情的时候了,我想。我努力回忆着从电影和电视上看到的一些类似情节,然后迅速地将这些情节进行了筛选,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挑选了一个自以为浪漫而刺激的一幕, “哎哟,我的肚子。”我捂着肚子,佯装地做出一副痛苦万状的样子。 “怎么了,怎么了。”单纯而善良的丽丽焦急万分地过来摇着我的胳膊问道。 我一看时机已到,电影里英武粗犷的男主角在我脑袋里一闪,我立即笨拙地使劲把丽丽往怀里一拉,由于用力过猛,也可能由于丽丽毫无思想准备,人是拉过来了,可头也碰到了一起,“嘭”的一声闷响,她的前额正撞在我的右眼上,我顿觉得眼冒金星,疼痛难忍,可此时我已顾不了许多了,我一定要将我自己想象的那一幕演完。还没等丽丽叫出声,我便把双唇紧紧地压在了她的双唇上。我尽量装出很激动的样子,可实际的感觉却只是自己的嘴唇与两片嘴唇紧紧地贴着,还感到了她晚饭后饭菜的余味,我还闻到了一股从她头发里散发出的洗发水味道,同时交织着另一股从她身体里散发出的一股说不清楚的体味儿------而与我相反,丽丽的身体在我怀里轻轻地发颤,她紧紧地抱着我,丰满的乳房紧紧地贴着我赤裸的胸口,急迫而热烈地回应着我。 时间,异常地漫长,正如外面的知了无休无止叫着,我几次想结束这个对于我俩来说都是最漫长的一次接吻,但都在丽丽热烈而忘我的坚持中继续着。接下来要怎么做,我的脑子里早已没有了电影的画面,只觉得一片空白,顺理成章的下一步、更为热烈的情节看来也只是电影里的胡编乱造,我自编自导自演了这拙劣的一幕,却怎么也进行不下去了。 就在不知如何收场之时,突然传来了一阵救命的敲门声,我心中一阵狂喜,可脸上还装出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皱了皱眉头,连忙推开了丽丽,故意高声说道: “谁呀?” 没人回答。我觉得很纳闷,宿舍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呀,这么晚了,在这个时候还会有什么人来找我呢?旁边宿舍的同学?不会,我从来独来独往,不同他们有什么来往的。老师?这么晚了,那就更不可能了。满腹狐疑地我去开门, 门开了,我却有点不相信我自己的眼睛,是冯海涛。他没有穿警服,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他穿着便装的样子我还真有点不习惯,白色的T恤衫,黑色的西裤,仍然透着逼人的英气,不同的是,他的头发稍有些凌乱,不似平时梳得一丝不乱,面色也显得有些憔悴, “怎-----怎么,是------是你,怎么事先也不呼我?”我明显地感到说话有些气短。 我惶恐地不知所措,赶紧用身体迎上去,想挡住他的视线,好让他看不见屋里的丽丽,但是为时已晚了,我分明地感到了作为警察的他,那双敏锐的双眼早已看到了屋里的丽丽。 “我今天晚上正好有空,就过来看看你。”冯海涛的声音显得很自然,可我分明感到了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不自在。 “哦------啊------” 我不知是请他进屋里呢,还是该采取别的什么有效办法来缓解此种尴尬的局面。冯海涛显然感到了我的尴尬, “我还有点事,要不我先走了,有空再与你联系吧。” 没等我说话,冯海涛转身就大步走了。我只觉得脑子“翁翁”作响。 等我转身回到房间时,有好一会,我才反应过来,屋里还有一个女人。
(二)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好不容易在天亮的时候才迷糊起来。 恍惚中,我只觉得自己坐在教室里听课,突然外面好象很吵,仔细听,才发觉是飞机的轰鸣声,所有的同学,包括老师,都走到窗户边上去看,我抬头一看,天呀,那是个类似战斗机一样的飞机,飞机飞得非常低,几乎是贴着学校图书馆的屋顶在盘旋飞翔,飞机上的字母和铆钉我都能清楚地看见,许多女生都情不自禁地尖叫了起来,我也觉得飞机随时都可能会冲向哪个楼房。就在大家都惴惴不安时,飞机突然停止了长时间的盘旋,猛地提升起来,然后飞离了校园,在校园附近的一个地方,突然朝下猛冲,只听见一声巨响,飞机轰然爆炸------ 接下来就是在跑,我随着大家一起跑,朝飞机爆炸的地方跑去,跑呀,跑呀,不知怎么,我突然意识到驾驶飞机的人就是冯海涛,是他,就是他,他到校园盘旋就是为了向我告别的,天那,我都要疯了,我拼命地朝着飞机爆炸的地方跑着,但好象路途非常地远,怎么也跑不到,海涛呀,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这样呀!?为什么呀?!我又急又伤心,忍不住伤心地痛哭起来------ 这一着急,就突然醒了,发现枕头被泪水打湿了一片。我楞了一会儿,觉得这个梦实在是不吉利,又联想到有一个死在西区派出所的同志,别不是海涛出了什么事情吧?想到这里,我心乱如麻。赶紧起身去打电话呼冯海涛。但在公用电话旁等了许久,也没有电话回过来。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打到了冯海涛所在的西区派出所,因为冯海涛交代过,不是要紧事,决不要打电话到单位。办公室接电话的人很不耐烦地告诉我说冯海涛没来上班。已经早上九点了,他们八点半上班,冯海涛是决不会迟到的,我说是不是他出去办案去了, “不知道。”对方极不耐烦地就把电话给挂了。 无奈我又呼他,我告诉呼台的小姐帮我多呼几遍。电话亭外没有遮拦,火辣辣的太阳照在身上,无疑是给本来就心急火燎的我火上浇油。 终于,他回电话了。 “你在哪里?为什么这么久才回电话?”我的语气应该是焦急多于责备。 “我刚才在公共汽车上。”冯海涛的语气是我少见的冷漠。 “你现在在干什么?”我没好气地问。 “我休几天假,准备到外地玩几天,我现在已经到火车站了。”语气仍然是冷冷的。 “你要去哪里?”我真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他休假而他办公室的人却一点都不知道。 “你别问这么多了。”冯海涛的语气显得有点不耐烦。 接下来是电话里一段叫人难以忍受的沉默,不知怎么,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加上一夜未眠的乱糟糟的思绪,只觉得委屈,又有些怨恨,喉头有些哽咽,眼泪在往外涌,我赶紧把头低下来,怕有人注意到我。 “你------你如果方便得话,愿不愿意陪我出去几天。”冯海涛的语气很犹豫。 “方便,方便。”我忙不迭地赶紧答道。 “你等着我,我马上就到火车站来,候车大厅门口等我!。”没等冯海涛说话,我就放了电话。 我飞快地跑回宿舍,胡乱地将一些洗漱用具和几本书塞到书包里,把已经整理好的行李放到了楼长室,说我几天回来后就拿走,然后又飞快地跑下楼,由于从宿舍到校门口还有很长的一段路,我此时已顾不了许多了,一路奔跑中,我拦住了一个学生的自行车, “同学,对不起,我有点急事,能不能带我到大门口?” 那位戴着厚厚眼镜的同学显然被我满头大汗地焦急样子给吓坏了,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吓得连忙点头。 等我打的到了候车厅的门口时,却怎么也找不到冯海涛的影子,就在我急得气急败坏时,一转身,发现冯海涛已站在我身后,一只手拿着一瓶牛奶,另一只手拿着一快面包, “你,这么快------。”显然他没料到我会这么快到火车站。 “还没吃早饭吧。”他把牛奶和面包递给我,口气仍有些冷淡。 我这时才觉得的确有点饿,我一边胡乱把面包往嘴里塞,一边跟着他走,我这时才注意打量冯海涛,他穿了件浅色的牛仔裤,旅游鞋,一件黑色的短袖T恤,衬出他英姿挺拔的高大身躯,今天他微微有些自来卷的头发整理的一丝不乱,但脸色仍有些憔悴且带着几丝阴郁------ 奇怪的是,冯海涛自己好像对这次出行也毫无准备,因为他根本连票也没有买,等我和他到了售票处时,联想到早上打电话到他的单位,加上那个死去的同志,我的疑惑加重了,可看着他那脸色,加上昨天晚上的事,我很是心虚,因而压根儿不敢问他任何问题。 “快点,还有十分钟就要开车了。” 冯海涛到窗口买了票后,急忙过来与我说。我赶紧跟他朝候车厅跑去。匆匆忙忙检了票, “我们这是去哪里?” 在火车站里的地下通道里时,我才气喘吁吁地边跑边问他,他似乎没有听见,只是急匆匆地大步朝前走着。 等我俩刚上了火车,还没等找到座位,火车已经徐徐开动了。 “我们到底这是去哪里呀?” 等坐了下来,我问道。冯海涛没吭声,只是把票递给了我,我这才知道我们这次的目的地是黄山。 不知火车开了多长时间了,我和冯海涛都没有说一句话,他眼睛直直地盯着窗外一掠而过的风景,似乎周围的一切包括我都不存在似的,想起早上发生的一切,我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似乎出了什么大事,我并不想问什么,冯海涛的性格我是知道的,他不想说的事,任你怎么问也是徒劳,所以我干脆就不问了。而我想的更多的却是此次的目的地黄山。因为黄山留给我了太多太多美好的回忆,也同时让我回忆起我与冯海涛相识的那段永不再回来的美好时光。
(三) 记得那还是高二的第一个学期,学校文理科分班,我所在的五中是全市重点中学,全校 高二年级共6个班,只分出一个文科班,我便来到了这个文科班。 我们的班主任是个姓张的戴着一个酒瓶底儿眼镜的矮个儿胖老太太。开学第一天的早上,张老师扭着肥胖的身体,有些吃力地迈上对她来说有些高的讲台。她手里拿着一张纸,我们都明白,那是班上同学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成绩单。她开始一个一个地点名,眉头皱着的,一定是成绩不佳者,眉头舒展开了,一定是成绩不错的,随着一个个名字过去,语文、数学、政治课代表都相应产生了,我知道,他们都是班上上学期期末考试单科成绩的佼佼者。当念到我的名字时,张老师的眉头大为舒展,我被任命为英语课代表,我明白那是为什么,因为我的英语成绩是98分。 “王晓枫,你对提高数学成绩有什么打算吗?” 当念到王晓枫时,张老师突然说了一句,我知道肯定是王晓枫的数学成绩特别差, “我,我,多做题------”王晓枫有些尴尬地说。 不由分说,王晓枫被安排与数学课代表坐在了一起。 “冯海涛,你对你的英语有何打算?” 张老师冷不丁儿地问了一句。 “------,------” 冯海涛站在那儿,满脸通红,窘得不知所措。那是我第一次注意到冯海涛。他那时还没有完全发育成熟,身体有些单薄,但个子已经很高了,足足要比我高出半个头来。一头略带自来卷的头发,微黑的皮肤,轮角分明的长型窄脸,浓黑的眉毛,略有些凹陷的细长眼睛,挺直的鼻梁,嘴唇棱角分明。脸上带着跟他年龄有些不相称的些许成熟与忧郁。 当然,冯海涛自然也就被张老师分配与我这个英语课代表一起坐了。
我家离冯海涛家不远,常常是放了学,冯海涛就跟着我回家。这是张老师交代的,也是每次去冯海涛家时,冯海涛妈妈反复要唠叨的,那就是要我每天抽出一点时间来辅导辅导他英语。在模糊的记忆中,只记得夏天天热,冯海涛总要讨好般地经常给我买甜筒吃;还有冬天,我特别怕冷,冯海涛总是把我的手放到他的胳肘窝下面,一路小跑地就回家了。 应该说,在我的耐心辅导下,冯海涛的英语还是取得了不小的进步,至少他已经不再见到英语就犯怵,并且有了点兴趣。但说实话,冯海涛在语言方面,还真是缺少天赋。背单词、记词组、翻句子,对他来说似乎都是难以逾越的崇山峻岭。 在一来二往中,我们俩的性格逐渐显现了出来,我是典型的外向型,有什么都摆在脸上,而且表现欲特别强,什么事情都要逞能,遇到矛盾还都希望别人能让着我;而冯海涛则恰恰相反,是个闷葫芦,有什么都憋在心里,别人很难猜透他的心思,冯海涛更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按我的说法,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许多次英语考试,我知道他有些题肯定做不出来,于是就故意把试卷斜着让他看,但他从来都不斜眼看一下,知道他这点后,我也不再做此种努力了。一次冯海涛英语没有及格,老师在发试卷的时候点了他的名,冯海涛窘得一脸通红,有好几天,他不与任何人说话,放学后也不去我家了,没事就一个人偷偷背英语单词。 要按我的说法,冯海涛还是个迂夫子,有点冒傻气儿。有一天晚上上晚自习,我告诉冯海涛现在正在放一部叫《莆田进行曲》的日本电影,听我姐姐说可好看了,我让他跟我一起去看。冯海涛开始坚决不去,但经不住我的劝说,还是跟我去了。谁知那天特别倒霉,正好赶上张老师来班里检查,我和冯海涛都上了她的“黑名单”。 第二天放学后,我和冯海涛被留在了张老师的办公室里。 “王一磊,昨天上晚自习,去哪儿了。”张老师口气威严但透着和蔼。 “我到图书馆去看《英语学习》了”我随口就撒了个谎。 “冯海涛,你呢?”我分明看到张老师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沉默了良久, “张老师,我错了,我去看电影了。” 当时我恨不能揪住冯海涛的衣领,狠狠地扇他几个耳光。这个傻冒,实在是不开窍。最后当然是张老师将他狠批了他一通。说他本来成绩不好,尤其是英语成绩太差,再不抓紧,很可能就考不上大学了。 “你干嘛要说实话!”从张老师那儿出来,我没好气地问他。 冯海涛什么也没说,只是低头走路。我又唠唠叨叨了半天, “王一磊,你以后不会骗我吧?”冯海涛突然问了一句,表情特别严肃认真。 “你都瞎琢磨什么呢!”我又好气,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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