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垦丁蓝恋(12)
二点五十分,他店内客人意外的多,在车上瞄了他一眼,决定先回住的地方休息。
赤着上身,打开窗户,感觉阳光照在身上的刺痛,躺在床上想着许多的问题,喝着从便利商店买来的啤酒,在醉与清醒之间才能帮助我思考。照顾子清的那一段时间,他总是不断地说着话,彷佛要把所有的事求交代清楚,或是要把所有的事情让我知道一般,我只是听着,连现在,都彷佛他躺在身边继续说着他未交代完的事或未说完的话。
梦里的他一直说着,说着,一直到敲门声响起,他也似乎舍不得让我离开般地说。
「扣!扣!」看看手表下午四点整,打开门,是他。 他瞥见散落在床上的空啤酒罐,「又再喝酒了!?」 「才四点!你下班了?」我顺顺乱的头发打了个哈欠说道。 「跷班!之前看到你的车子过去,但你没进来,所以回来看看。」他手里提着一袋食物。 「跷班!不乖喔!」我说。 他晃晃手中的食物说道「反正班也跷了!去看夕阳!?」 「嗯!」穿起搁在床边的衣服,拿着车钥匙,便和他下楼「去哪看!?」我问。 「关山。」
五点的太阳已经开始橙黄且逐渐西落,两人大步地踏着台阶跑着,一直往上跑去,到顶端看到夕阳仍挂在天边才大口地喘着气。
「跟你说夏天的太阳不会那么早下山的。」我说。 「谁知道,只要一瞬间夕阳可能就『波』的一声就不见了。」 「嗯嗯!」我们站在看台上边吃着他做的火腿可颂边看这渐渐西沉的日落。
太阳消失的瞬间厚重的云层突然降下雨来,两人又跑着进回车内。雨水将沉积在土内已久的香味带了出来,开着窗户,不畏风雨的向前开去,回到民宿,他说:「等会一起出去。」
「下雨耶!」我说。 「没关系啦!不然穿泳裤出门。」他笑着说。 「嗯!」进到自己的房内,窗户被风吹得嘎嘎作响,将窗户紧紧关上。
窗外是阴黑的一片,玻璃反映出我的表情,看起来比以前好多了,很久没有好好的注视自己,走向梳妆台前看着自己,这一些日子以来瘦了不少,脸颊两旁都深深凹陷进去,胡渣错落在自己的脸上,才意识到,我自己到底过了多久这种日子,不注重外表,没办法好好进食,心疼着这样的自己。或许是因为常常见到子清食不下咽的模样,所以久了,自己对食物也产生一种排斥感,也或许觉得自己能吃进食物是对不起他的一种表现,所以照顾他时我都不吃东西,顶多和他一样的流质饮料。
将床上的空酒罐全丢进垃圾桶内,看着这阴暗的天,漫无源由的寂寞又涌上心里。 房间内的灯将我的影子钉在墙上,想起躺在病床前的子清,影子淡淡地连在病床缘,彷佛随时会消失一般,病房外的枯枝使劲地伸向铅蓝色的天空,我坐在病床边,彷佛开始倒数的沙漏,等待着某种结果的来到。
天气好的时候会推着子清在病院走动,医院里的空气随时都飘散着死亡的味道,我尽可能地避开所有这类的话题,但看到老朽的人枯坐在一边时,那死亡的气息彷佛更加的浓厚,让人喘不过气来。子清会直直地盯着那些老人瞧。
「可以活那么老,真好。」他说「就算那时生病了!也应该够本了喔!?」 我把眼神落在远方,继续推着他,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还记得答应我的事吗?!」子清如此问着。 「嗯!」我从喉咙勉强发出声音应答着。。
轰!一阵雷打过,将海面顿时照亮。
「扣!扣!」晚间七时整,他依约的来敲门。
|
【 网友 BeCool
转载自
tw.bbs.soc.motss(新闻组)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