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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牵一线(37)
作者:雁过寒潭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就是五年了。
当年那个孤僻冷傲、独来独往的方子鸣已经消失了。
五年来,一直在蜕变着,直到今天,身上所有的棱角都磨平了。
我,方子鸣,现在是一个平易近人,笑容满面的乒乓球教练了。
每每和同事谈起过去的我,几乎没人相信。变化实在太大了,就连我自己也感到惊讶。
表哥参军回来后,找了分称心的工作,姑妈守得云开见日月,终于过上好日子,可以安享晚年了。父亲退休后,领了一份不薄的工资,家上我每月寄回家的两千块,家里一下子小康起来,妹妹也有了一笔教育基金。
对了,顺带提一下,子欣终于能上学了。她现在在当地读高中,年龄最小,却比别人都聪明,还瞒着家里交了个男朋友,把老妈气了个半死。真是女大不中留呀!
说到改变最大的,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人,他就是古华希。哈哈,猜不出来吧,那个当年的“预备犯人”(我常这样开玩笑的称呼他)已经退去一身霸气,换上西装领带,成了一个颇有名气的企业的职员。而且,我们早已冰释前嫌,俨然一对兄弟了。
要说是什么改变了他,也许是爱情的力量吧。然而每次我问他,他都故扮深沉地说:“物是人非事事休,不提也罢。”我差点被他那文绉绉的回答搞得喷饭,他却打死都不承认是爱情改变了他。
也许说破天也没有人会相信,潘予洁会和古华希走在一起。的确,一个是似水柔情,一个是粗俗庸鄙,怎么可能谈恋爱呢?那多别扭呀!可事实上他们已经进展到谈婚论嫁的程度了,我也只有祝福他们了。
至于罗天鸿,五年来音讯全无。那个狠心的家伙,丢下我一个人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封信都不给捎,起码让我知道他活在地球的某个角落也好啊,你说是不。真枉费我那么爱他。
说说我吧。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五年来孑然一身,几次被母亲拖去相亲,全程笑而不语,女方不是以为我是哑吧就是以为我精神有毛病,几次折腾下来,母亲索性由着我了。这其中有一个很大的原因是姑妈家喜添一名男丁,母亲三天两头跑去带小孩,自然就没空理我。
要问我有什么乐趣的话,就全在我旗下那班顽童身上了。看着他们,每每会想起童年的自己。其中有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个性冷静却十分孤僻,十足一个小时候的我。每次找机会开导他,他老不开窍,最近那家伙还不时防范着我,唉,真让他打败了。少年版的古华希也有,而且不只一个,可想而知,我的工作多么艰辛了。
每每想到自己也是从他们之中走过来,就忍不住想多疼他们一点,纵容他们一点。不料,隔天就有人跑来告状,说我对的**和**大家砸坏了几把球拍。
最开心的,自然是带着他们去比赛了。每到一个陌生的城市,他们就会大吵大叫,让人耳根无法清静。从前就习惯了一个人的清静,现在一个人时反而空虚起来,很奇怪是不?没有那班小妖,反而不习惯了。
* * *
坐在巴士上,我的心情十分激动。因为下一站,是那个地方,那个给我留下无数喜怒哀乐回忆的城市。我的大学时光,就是在那里度过的。
“教练,干嘛那么高兴呀,还哼歌呢。”一个叫林贵聪的男孩拍拍我的肩膀。
“哎,是去见女朋友吧。”另一个叫陈国明的捣蛋鬼附和道,“小别胜新婚呀!”
“小鬼头给我坐好,摔伤了我可不负责。”我生气地吼道。
“哦,教练让我说中心事,脸红了呢!”陈国明捂着嘴大叫,大家都笑了起来。唉,看着这班无法无天的家伙,真是又爱又恨,无奈,就是生不起气来。
……
安顿了那班家伙,我一个人乘公共汽车回到我的母校——宇光大学。
毕业两年了,这里的许多建筑都翻了新,但也有很多地方,仍保留着我念书时候的模样。比如那棵和天鸿相遇时的古树,还老态龙钟的立在那里;比如那个篮球场,多少次远远就撞见天鸿活跃的身影……
看着这些熟悉的一草一木,尘封的记忆之门一下子打开,恍如隔世。
篮球场上活跃着几个身影。有一个穿蓝T恤的男孩轻车熟路的运球上篮。那姿势,那绝技,时间一下子倒流了五年。那是天鸿的身影,只见他一路过人,直到篮球架下,双脚一蹬,身子腾飞到半空,球从手中飞了出去,漂亮地钻进球圈里。
我揉了揉眼睛,太象了,该不会是……
随着一步一步的靠近我的心扑扑地狂跳起来。那个男孩一转身,我差点失声叫起来。然而我并没有真的叫出声来,他不是天鸿。过了五年了,天鸿怎么说都不会还是个大男孩吧。只不过,那是他留在我记忆中的模样罢了。
笑了笑,衣袋里的手机却响了,有一条短信。短信上说星期天古华希和潘予洁的结婚典礼要我准时出席。
* * *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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