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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我在警校的那些事儿(63)
作者:骑猪的瘦子
[手术(下)]
第二天的早晨,整个寝室都起来的有些晚。 大伙匆忙的穿着衣服,只有我和高亮懒散的躺着看着眼前急匆匆的哥们儿。 出门的时候,每个人都过来不是拍我的脑袋就是捏我的胳膊,真挚的祝我手术顺利,让我的心里暖暖的。 等他们都走了,高亮穿着裤头跑到我的床上,两个人并排躺着,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一时间一切归于沉静,静得甚至能听到彼此胸膛的起伏。 一会,高亮侧身,搂着我的身子,“哥,我想搂着你再睡会儿。” 我没说话,只是用手轻抚他搂着我的胳膊,感受两个人皮肤的摩擦。 时间静静的流逝,那天早晨的情景却至今深印脑海。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在高亮沉睡的眉眼上,全世界安静。
如果不是急促的电话铃响,也许我就宁愿这样过一辈子。 电话是关心打来的,提醒我俩不要睡过了,因为她知道我俩昨天没少喝酒。 高亮悻悻的挂了电话,在我的脖子上亲了一口,然后坐了起来,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急急的从床上跳了下去,走到自己的衣柜前,翻箱倒柜的。 一会,他转过身来,手上竟然拎着我在朝鲜穿的那条裤头儿。 他笑着走了过来,把裤头扔在我身上,我却急忙拿了起来,扔到一边。 “恶心不?”我坐了起来,开始穿衣服。 “我听人说初血很灵验的,给你许愿今天手术成功。”高亮哈哈大笑,说着把那条裤头捡了起来,翻看着,翻到那块血迹,还用手在上面抠了一抠。 这样我更加难以接受,就如同我浑身上下一丝不挂的接受众人检阅一般。 我气急败坏的下了床,夺过裤头,扔进他的衣柜,转身继续穿衣服。 “哥,你咋这样啊!”说完,他又走到衣柜把裤头藏好,“上面除了有你的血,还有我和你的爱情结晶呢!” “操,你有完没完,你丫就是个变态!”我把拖鞋扔了过去,他闪身躲开。 “好吧,反正我也许完愿了,准备出发!”他穿着裤头站在那里,一本正经的说着。 “嗯,我先走了,你就这么去吧。”说完,我端着盆去洗漱了。
我俩到达医院的时候,关心穿着便服在门口等着。 “哎呀我说,你俩大老爷们咋那么磨叽?”我俩刚进门,关心就迎了上来,手很自然的挽着高亮的胳膊。 “不得打扮的帅一点啊,你们医院这么多美少女护士。”高亮笑着答道,竟然也就那样任由关心搀着走着。 我就当视而不见,默默的跟着,七拐八拐的去了那个张医生的办公室。 “来啦,小关。”张医生看见我们来了,打个招呼。 “嗯,张叔,看你的啦!”说完,就如同对待累赘似的,把我推到张医生的跟前。 “你坐这里。”张医生示意我。 我坐下后,张医生就开始穿戴起手术服装,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手拿给我。”他穿戴完毕,声音从口罩后面传来。 “就在这里?”我胆怯的问,这结果和我想象的似乎有些不太一样,我以为会去手术室呢。 “嗯,这是小手术,没事。”张医生毋庸置疑的语气让我没法反驳,我只好看了看依偎在高亮身边的关心,可是关心似乎心思并不在我这,她一直看着高亮,直到高亮抖动身体示意她我在看她,她才歉意的笑着说:“听张叔的,专家。” 我默默的转回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头。 “打麻药吗?”张医生问。 “不打。”我丝毫都没考虑。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坚决,我就想让自己难受,越疼越好,也许那样我才能更清醒。 “你这蛇头疔的位置在手指尖端,局部麻醉的效果不好。”张医生说。 “嗯,那就不打吧。”我再次肯定。 “嗯,坚持一下,一下就好。你俩过来按着他的手。”张医生转身对高亮和关心说。 “能行吗?”高亮甩开关心的胳膊,走了过来,看着我和张医生问。 “你摁住了,就没事。”张医生说。 “哥,你忍住了。”高亮手紧紧的摁住我的胳膊,关心也走了过来,默默的抓着我的手腕。 张医生慢慢的挤压着我的手指,那种疼痛已经让我有些冒汗,但我不想表现出我的懦弱,尤其是在关心面前。 接着,张医生用消毒棉签给我的手指消了毒,拿起手术刀,看了一眼高亮和关心,就切了下去。 事实证明,我选择不打麻药的这个决定是错误的。 在张医生的手术刀切开我皮肤的那一瞬间,钻心的疼毫无预警的袭来,那疼痛从一点逐渐变成一条线,我看着自己手指的鲜血带着白脓飞溅。 我的胳膊大力的抽搐,激烈的程度超出了在场所有人的想象。于是,张医生的手术刀不但切开了我的手指,还连带着削掉了我食指的骨头尖端,我甚至都听见了那一小段骨头落入手术盘的脆响。 “摁住!”张医生喊了一声,然后我的胳膊被摁得死死地。 高亮用身体挡在我的眼前,拒绝让我再继续观看自己的惨象。 我也不再挣扎,因为我突然再也感觉不到疼痛,脉搏却如同低音炮般在我的耳边颤动的回响。
张医生不知道用什么器具在我那已经被挤空的食指中捣鼓着,我能清晰的感受到手指的前后皮肤挨到一起,手指的涨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前心贴着后脊梁。 我偷偷的看了看高亮,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他的身体微微的颤抖,却毫不动摇的挡在我的前面。 他身旁的关心却早已把头转向我这边,闭着眼睛,不停地砸吧着嘴。 一会,我感觉张医生开始用什么东西往我的手指中填充,感觉上好像是纱布,然后就感觉手指一紧,高亮和关心松开了我的手。 当我再次看到我自己的左手食指,却只看到了臃肿的纱布,如同萝卜一样。 张医生看着我,有点无可奈何,我冲他笑了笑,也没说话。 “大夫,这骨头接不回去了?”高亮问。 “嗯,我也头一次遇到这个情况,恐怕是接不回去了。”张医生摘下口罩,叹了口气。 高亮没再说话,看了看我,面部明显的抽搐。 张医生也没再过多的解释,拿出一堆药纱布,递给我,“每天早晚换药,将手指里面的纱布换出来,再放进去新的,知道吗?” “嗯,知道了。”我说不上那一刻我的心为什么会那么平静,似乎刚刚的手术和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掉骨头的人也不是我似的。 “吃药期间要忌口,辛辣鱼腥什么的,都不要吃了。”张医生继续说。 “你就说能吃什么吧。”高亮在一旁再次说话,只不过这一次语气不是很友好。 “米饭,面食可以,平时吃的菜因为有油腥基本都不能吃了,条件允许的话做西红柿汤喝吧。”张医生没有看高亮,却回答了他的问题。 “得多久?”高亮又问。 “直到不再吃药。”张医生这一次看着高亮,没有回避。 “那我们走了?”我怕他俩会针尖对麦芒,起身问道。 “嗯,可以了,走吧。”张医生再次吐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我看了看高亮,又看了看一直没说话的关心,然后三人鱼贯而出。
我们仨谁也没说话,显然现在手术这个结果是我们三个谁也没有料到的。 直到走到了医院门口,关心才和我们说了再见,然后一个人默默的离开。 高亮似乎没有任何挽留,搂着我的肩膀转身就走,我回头尴尬的看了看关心,想和她说两句话,无奈高亮的胳膊根本不给我机会,紧紧的箍着我的肩膀,关心似乎也感觉出了高亮的冷漠,冲我笑了笑,然后转身落寞的离开。 走了没多远,高亮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了一眼,然后挂断。没隔多久手机再次执拗的响起,他看了看我,最终还是接了。 “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你找的那是什么庸医啊!操!”高亮在我身边咆哮,暴跳如雷,身边路过的行人似乎都感觉到了这小宇宙非同寻常,远远的避开我俩。 “行了,你别和我说了,说这些有毛用?我哥的手能复原啊,操!”说完,把电话挂了。 似乎是这个电话给了他发泄的突破口,他愣愣的看着我,然后突然冲了上来打了我一巴掌:“你他妈的傻啊,不打麻药,装给谁看!” 我的脸颊火辣辣的疼,有点懵,我没想到事情突然演变成这样,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突然,他又把尚在迷惘状态的我搂进怀里,我的脖颈间明显的感觉到了滚烫的液体。 “哥,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他近似发疯的搂着我,不断的重复这句话。 我依然没能反过劲来,从手术到现在我依然觉得如同梦境一般。 我甚至想不明白高亮为什么会哭,而且哭得一塌糊涂。
我两手不知所措的擎在半空中,任由他近似发疯般的抱着我,路上过往行人的注视让我有些畏首畏尾,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给他一个安慰的拥抱,而他根本就不在乎我是否会给他回应,就那么抱着我抽搐着,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到我的脖颈,流入我的内心。 最终,我的手紧紧的搂住了他,却没想到我本以为是安慰他的动作却换来了更加激烈的波涛汹涌。 我轻拍着他的后背,如同当年我哭泣时我爸那样,直到他渐渐的安静下来。 “好了,我没事,我还没哭你哭啥?”我把他从我怀里推开,看着他哭红的眼睛,笑着说。 说实话,我是第一次看到高亮这么个哭法,以前他就是伤心也是眼泪含在眼圈,这一次如同江水决堤般的痛哭让我发现他依然是个表面成熟的孩子。 他看着我,眼泪还是慢慢的流了下来,但他却咬着自己的嘴唇,不再出声。 “好了,我不是挺好的吗?你别和个娘们似的,我受不了。”我给他擦去眼泪,这个动作我一直觉得只会发生在我和女生之间,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给高亮拂去眼泪。 “哥,你疼吗?”他挣脱开我的手,擦拭着自己的眼泪,看着我说。 “哪里?手?脸?还是心?”我笑着问他。 他看了我一眼,显然没想到我能说出这么多来,一时间有些气急败坏,却也说不清他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看着他那抓耳挠腮的样子,笑着说:“手疼,脸疼,心不疼。” 谁知我说完,高亮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伸手摸了我的脸颊,“哥,你要不也打我一下吧。” “你等回去再!”我转身开始往车站走,我不想在和他纠缠在马路上,给别人看免费电影。 走了没多远,高亮再次停住,回头看着我,“对了,哥你的心为什么不疼?” 我有时候就是觉得他和孩子似的,想起一出儿是一出儿,索性不搭理他,低头继续前行。 他见我这个样子,也不再说话,转回身自己在前面急匆匆的走着。 看他这个样子我知道自己再次给他传达了错误的信号。 我掏出手机,轻轻的输入昨晚他给我的那几个字:回头便知,我心只有你,哪还有疼痛! 谁知那小子根本不顾手机的震动,径直上了公车,而我还和公车有一段距离,竟然没赶上。
我就那么看着高亮乘坐的公车慢慢的开动,突然觉得自己的心也慢慢的变凉。 我心灰意冷的站在公交车站,准备等下一辆时,却发现那辆车在不远处停了下来,车门打开,高亮竟然向我飞奔而来。 我说不清自己在那一刻的心情,甚至有些茫然。 直到高亮跑到我身边,毫无顾忌的再次把我搂入怀中,我才发觉这一切原来都是真的。 我尴尬的看着身边因为我俩莫名其妙的男女老少爷们儿,一直到他再次主动的放开我。 “哥,你就喜欢这么逗我是吧?”他的眼睛依然红红的,表情却变得生动。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逗你干吗?”我很认真的回答。 “那你敢和我亲口说一遍不?”高亮看着我,充满期望。 “说啥?”我装糊涂,再说身边等车的人那么多,他这么黏糊着我让我很吃不消。 “我心只有你!”高亮似乎并没发现我的尴尬,大声说道。 “靠!”在身边一群人的吃惊的目光中,我拉着高亮钻进了及时赶到的公车上。
因为是周末,车上的人格外多,连站着都觉得拥挤。高亮四处寻摸着空座,一层二层找遍了却没发现,只好懊恼的再次挤到我身边。 “你就折腾吧,这么多人都站着有座位就怪了。”我嘲笑他。 “我在找残疾人专座呢!这车咋他妈的没有。”他说的很气愤。 “你找那干吗?”我有些不解。 “给你坐啊,你现在和残疾人一样。”说完,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嘴半张着,尴尬的杵在那。 “没事,我自己的选择我就得承担。”我说的很平静,这事真的和高亮甚至关心乃至那个张医生都没关系,是我自己选择不打麻药的。 高亮往我身边挤了挤,用手搂着我的肩膀,一时两人再无话语。 我悄悄的把脑袋靠近他的耳边,轻声说:“我心只有你。” 高亮吃惊的侧过脑袋看着我,那反应的程度就如同发现了外星人一般,转而,他开心的笑了,虽然眼睛依旧红肿。 是啊,失去一小节骨头又能算得了什么? 只要身边的这个人在,其他的一切都可以失去。
周末的校园总是显得节奏较为轻快,即使操场上依然尘土飞扬,“嘿哈”声震天。 我和高亮躲在树下默默的看了一会,转身离开。 刚走出没多远,身后又传来一声喊:“刘明飞!” 又是导员。 我和高亮再次笔直的站住,目光随着导员的身影靠近而转动。 “手术怎么样?”导员看到了我左手上缠绕的纱布,轻声问。 “还算顺利。”我低头回答,我不想和他多说话。 “嗯,自己注意。手术好了再归队吧,高亮没事的话下午归队。”导员的视线在我和高亮两人身上来回打量,似乎在征询我俩的意见,但我知道并不是,他是在等待我俩肯定的回答。 他见我俩不说话,自己说:”既然你俩没异议,就这么办了。”说完,转身走了。
回到宿舍不一会,大伙就都回来了,一群人围在我身边关心的看着我的手,听说我的骨头尖被削掉一小节,都唏嘘不已。 我一时心情也不好受,如果说在高亮面前我需要压抑自己不让他担心,那么在大伙面前我的压力确实是掩盖不住了,默默的看着自己的手指,暗自的使劲,却真实的感觉到那往常尖端碰触纱布的触感如今只是钻心的疼。 大伙见我这样,都纷纷的安慰我。 我茫然的听着,却只感觉到在他们的身后,有一双眼睛默默的注视了我一会,转身出去了。 我知道那是高亮,但是我没有起来去管。我实在是没有力气了,而且放着一堆人的关心于不顾,起身去安慰高亮,似乎也有些不尽人情。 但是无疑高亮的离开给了我时间来发泄我心中的愤懑,我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看着窗外那斑驳的阳光,不可抑止的流了下来。 李亮见我这样,想要上前劝阻,却被老大拦住,也不知道他和大伙示意了什么,反正一群人就散了,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坐着,躺着,沉默着。 过了不知多久门开了,高亮拎着馒头和保温壶进来了。 看到我自己坐在窗前发呆,他走了过来,冲我脑袋就拍了一下。 我摸着被他拍打的地方,抬头看他。他眼睛的红肿已经消了,但是神色依然疲惫。 “发什么春秋大梦呢?吃饭吧。”他把装馒头的塑料袋打开,然后拧开保温壶的盖子,一切准备就绪后,坐在我对面看着我。我隔着保温壶冒出的热气看着他,心里说不出的感动。 那一刻就觉得自己很卑鄙,一直纠缠着那些无聊的想法,无非还不是为了自己的面子? 面对这个时刻为自己着想的人,给了他身体又能怎样?虽然自己不喜欢,但他为我做的每件事难道他都喜欢?爱本来就是付出,不是嘛? 我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决定以后再也不去抗拒他的任何索求,我能给他的,只要他要,那就给他。何况他为我这样并不是为了那一点点的欲望,更多的是他对我的感情,这样不就足够了? “开吃吧,寻思什么呢?吃完睡会,折腾了一上午了。”高亮见我发呆,在对面催促。 “亮子你给老二买的这是什么啊?手术了就吃这些粗茶淡饭啊?”老大从铺上爬下来,看着桌上的馒头和西红柿汤。 “医生说只能吃这些,他要忌口。”高亮看着老大,解释道。 “只能吃馒头喝西红柿汤?”老大瞪大了眼睛,似乎不太相信。 “嗯,米饭也行,但是忌口的太多,我们也不会分辨,所以医生建议最好喝西红柿汤,还要清汤清水的,不能放鸡蛋什么的。”高亮说着,又看了我一眼。 “你这保温壶哪来的?”我突然想起来,我们宿舍根本没这东西。 “跑外面超市买的啊,西红柿汤也是在外面饭店订的,就咱总去的那家家常菜,我还和老板说好了,以后天天去,算得很便宜呢。馒头是咱食堂的。”高亮见我说话了,一下子说了一大堆。 “这样吧,哥几个!”老大拍了拍手,见大伙没反应,提高了声调:“ladies and gentleman,都他妈的给我听好了!” 这一下把我们吓了一跳,连我都不由自主的看着老大在寝室中间背手站着,那架势就和校长讲话似的。 “除了明飞,我们寝室就7个人,每人一天负责去家常菜馆给明飞买西红柿汤和主食,有意见没?”他说完环顾四周,那眼神完全和导员一样,不是征询意见,而是将反对意见直接扼杀在萌芽中。 “没意见是吧,今天高亮负责,明天从我由大到小排下去,你们滴明白?”老大再次环顾一圈,在得到其他人同意之后,满意的爬上自己的床铺,“哦了,散会睡觉。” “大哥,咱们似乎还没吃饭吧?”老五的声音传来。 “操,把自己忘了,走吧,咱们去食堂。”说完他又爬了下来,和大伙哄笑着出去了。 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他们是故意的,谁也没喊高亮,而高亮似乎也没有去吃饭的意思。 “你还不去?”我问。 “我不饿。”他看着我吃饭,眼神充满满足。 “快去吧,下午还得训练呢。”我催促道。 他这次没说话,抓起我的右手,轻轻的拍到自己的脸颊,“哥,我早晚让你扇回来。” “靠,那你等我手好了我左右开工。”我把手抽回来,继续吃饭。 “那我去食堂了!”高亮站起身,看着我。 “赶紧滚!”我吐出一口西红柿皮,冲他挥了挥手。 “妈的,得势不让人了!”说完,他忿忿的走了,只不过这一次的背影很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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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友 火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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