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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我在警校的那些事儿(111)

作者：骑猪的瘦子
[因为，我爱你。]
随后的日子在我的思念中变得甬长而乏味，心不在，一切都是灰的。
我想高亮也是，因为随着情人节的临近，他的电话也越来越频，以至于母亲不厌其烦的问我究竟是谁总给我打电话。
每次遇到母亲怀疑的目光，我都只能无奈的撒娇蒙混过去，而母亲总是若有所思的对我说：“儿子你也不小了，找对象妈高兴还来不及，不要藏着掖着，知道吗？”
我只得虔诚的点头，心里却不住的拧巴。
我又何尝不想痛快的告诉父母我爱上了一个人？
可惜我爱的这个人是男人，这也直接宣告了我只能用缄默来回避。
虽然如果将来需要我面对我不会选择退缩，但那只是最坏的打算。
我想，同性之间爱情的最大悲哀，不是不能在一起，而是即使在一起，也不能激动的拍着自己的胸脯，向世人宣告。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情人节竟然会在正月十五之前来到。
因为我一直没有所谓的爱人，也就一直没有关注过这个西方节日。
可如今爱情来了，我却无奈的发现这个日子竟然早于正月十五这个中国传统的合家团圆的节日，我该如何向父母开口请假回校，成了我面临的最大难题，不是害怕父母的责备，而是不想看到他们眼中的不舍。
“爸，我想提前回校。”吃晚饭时，我趁着母亲在厨房刷碗，看着父亲说。
“嗯，什么时候？”父亲似乎还在被电视节目吸引，没有我想象中过度的反应。
“二月十三日吧。”我低头吃饭，心却跳动过速，感觉太阳穴的血管如同要崩裂了一般。
父亲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成不？”没有得到只言片语，我只要硬着头皮继续问道。
“为啥回去那么早？正月十五还没过呢！”父亲语气还算平和，至少让我长出了一口气。
我说不出来自己为何如此紧张父亲的口吻，浑身血管毫无缘由的绷得紧紧地，随时都有炸裂的可能。
“不为啥，在家没意思，想回去看看书，都大二了。”我声音越说越小，连自己都不能说服。
“过完正月十五再走吧，不差那两天，再说你姥姥那天过生日。”父亲的口气毋庸置疑，我也不好再争辩。
如果说我一直都如同野猴子般的成长，翻墙打架泡妞天不怕地不怕的，那么父亲绝对是我的克星，在他面前，我浑身倒长的汗毛都立马儿变得柔顺服帖。
于是彻底打消继续争辩的念头，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和母亲说吧。

“哥，你啥时候回去？”高亮就如同我肚子里的蛔虫一般，晚饭刚刚碰了大克星，他这个小克星也开始发威。
“过完正月十五再走成不？”我探寻的问道。
“那还咋过情人节啊？”他明显的有些不满，但尚在可控制范围内。
“非得在乎那个节日吗？要是感情好天天都是情人节。”我只得重复了一边这个毫无创意的理由。
“靠，我这天天化斋当和尚呢，还天天情人节！”他嘟囔着，开始磨叽。
“我爸不同意我回去，非要我过了正月十五回去，我姥姥正月十五还过生日，我提前走了不太好。”我实话实说，只希望他能理解。
“那就是情人节见不了了呗？”高亮在电话那头明显有些无奈。
“我保证过完正月十五马上就回去！披星戴月的赶！”我只得这么安慰他。
“你保证的还不够多啊？眼前这情人节当初是谁提出来的啊？靠。”他对我的承诺不屑一顾，也确实是这样，我总是不假思索的给他希望，到头来却让他空欢喜一场。
“那咋办你才高兴啊....”我一时无语。
“你就告诉我你想我不？”高亮在电话那头突然问道。
“废话啊！”我也脱口而出。
“嗯，我知道你的心就成了。”他突然笑了。
“你这是抽的哪股疯？”我被他弄的莫名其妙。
“没啥，我也不能强求你不是，那你就过完正月十五再回去吧。”高亮平静的说。
“你丫不会是生闷气了吧？”我有些担心。
“你真的担心我生气啊？”他追问。
“嗯，我很在乎。”我也平稳了呼吸，静静的回答。
“我没那么小气，那就正月十六见吧！晚安！”说完，也不等我搭话，就挂了电话。
我愣愣的看着手中的手机屏幕变暗，心里反而更加憋闷，一直觉得只要自己肯努力，任何事情都应该触手可及，其实我一直忽略了前提，那就是力所能及。

这边说服不了父母，那头却又感觉不出高亮真实的心理状态，情人节前的这几天让我异常烦躁。
终于在二月十三号的傍晚，父亲找我谈话了。
“明飞，你是不是处对象了？”父亲示意我坐在椅子上，然后点起了烟。
“没啊！”我惊讶的抬起头，看着父亲的眼眸，里面充满探寻和疑问，却不是肯定，这让我松了一口气，然后把情绪调整好，把心封了个严实。
“你妈说你最近魂不守舍的，还总打手机？”父亲继续问道，我突然觉得父亲蛮适合做警察的，很会循循善诱。
“哪有那么夸张啊，这不是要开学了我有点想同学了，再说在家里呆着确实有些腻烦。”我故意把头抬起，直视着父亲的眼睛，让他知道我的底气很足，不是在胡编乱造。
父亲看了我一会，然后侧头摆弄着手中的火机，吐了一口烟圈。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虽然我不知道今晚谈话的结果会咋样，但是至少我赢了头炮。
可是这一下似乎让谈话进入了僵局，我也没想到父亲这次会这么认真，他皱着眉头不停地转着手中的打火机，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爸，你有话直说吧。”我见父亲这样，不如主动出击。
“你那天为啥想在情人节之前回去呢？”父亲直接问道。
“我也没要刻意在情人节前回去啊！”我开始搜索前几天说过的话，寻找蛛丝马迹，“我就是想回去看看书，提前进入状态。”
“你自己非要强调在二月十三日回去的。”父亲终于抓住了我的把柄，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唉，老爸啊，我要是真的有那心思我自己能忘了说过的话吗？实话告诉您吧，我还真没记得我说过这话。”我咽了一口唾沫，其实我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但现在也只能打马虎眼了，“爸，你也别和搞调查似的捕风捉影了，我觉得这活我妈干比你合适您说是不？您一家之主不应该操心这闲杂琐事，有失身份啊！”我开始软磨硬泡，“我要是真有对象了以您儿子的性格你觉得我能藏住吗？我不早就宣告天下了啊！”
父亲看了看我，笑了，“我看你念这几年警校别的没学会，倒是学的油嘴滑舌了啊！”
“我这叫反侦查！”我彻底放松了，开始卖弄。
“为啥想起来好好看书了？我看你在家也没个看书的状态，回学校就有了？”父亲笑着随口问道。
我哑然，当时只是随便说了一个借口，没想到父亲还真的往心里去了。
“回学校不是有那个氛围啊...”我只能尽量自圆其说。
“好了，你也大了，有自己的想法，父母本不应该干涉，但是什么东西都要有个度，知道吗？”父亲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扭了两下，“不管你是回校看对象也好，看书也好，要自己把握好，家里就你一个孩子，没想到比我们小时候还累啊。”父亲站起来，走了过来，拍拍我的肩膀，“给你姥姥过完生日再走吧，成不？”
“嗯。”我也站了起来，冲父亲笑了笑。
“都比我高了，老了啊！”父亲用眼神在我们之间衡量着，不住的感慨，“当初要不是你爸这个头儿，你妈还不一定能看上呢！”
“哈哈，爸你也太悲观了吧！”我被父亲的话语逗乐了。
“我和你说啊，你小子要是真的有了对象，觉得差不多了就让我和你妈见见，知道不？别到时候变成三个人回来我和你妈可接受不了！”父亲带着玩笑的语气，似乎又很认真，让我摸不着底儿。
“爸，你这话我可记下了，到时候我如数告诉我妈！”我打开门，母亲正好在客厅看电视。
“你小子翅膀硬了是不？这是咱爷俩之间的秘密！”父亲搂着我的肩膀出了房门，和母亲相视一笑，“警报解除！”
母亲嗔怒的瞪了父亲一眼，嘴里念叨着：“你们父子咋就这么像，成天没个正型！”
我尴尬的看了看父亲，然后回了屋子。

翻身上床，竟然发觉自己有些疲惫，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
拿起手机，看到高亮的几条短信，因为我没有及时回复，一条比一条焦急，然后再看未接电话，果然也是三四个。
于是小心翼翼的起身，听了听门外的动静，然后脱了衣服，关上灯，钻进了被窝，给高亮打电话。
很快耳边传来高亮焦急的声音，随着我的解释逐渐的平静。
“亮子，我觉得这条路走的真累。”我小声的说道，气体因为被子的遮挡反扑到我的脸上，让我有些窒息。
“我知道。”高亮的声音压抑着激动，“哥，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觉得累了想要放弃，那你一定要告诉我，否者，我就是背着你，也会把这条路走到底。”我明显的听见他的尾音有些哽咽。
“亮子你咋了啊，我就是这么一说，没想放弃啊。”我被他的情绪感染，也有些难以抑制。
“没事，哥，其实一路走来我比你累，我知道其中的滋味。我只是希望不是我自己孤零零的把这条路走完。”他调整了情绪，继续说道。
“那你当初累了，为什么不放弃？”我问道，实际上也是想在高亮的身上寻找答案。
“因为我爱你。”我感觉他把嘴紧紧的贴在通话的部位，一字一顿的说道，声音虽轻，却字字打在我的心房。

那一夜我再次做了梦。
梦中的我呆呆的坐在床前，看着外面的孩童玩耍。
突然身后被轻轻的拍了一下，转头看到了另一个少年的脸庞，黑黢黢的，却有着一口洁白的牙齿，和笑起来眯成一条缝的眼睛。
“你是在等我吗？”眼前的少年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满是自信。
我茫然，似乎眼前的这个人曾经在我的童年出现，却又毫无印象，那一刻记忆就如同被风吹散的青烟，能看出个大概，却毫无关联。
可是眼前的少年却不在乎这些，他轻轻的拉起我的手，看着我说，“小时候离开你是我迫不得已，但以后，我会一直活在你的生命里，直到你消失。”
我的嘴角慢慢浮现出微笑，记忆如同拼图般开始重组，梦境、现实，慢慢交叠在一起，如果可以，我真的愿意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一辈子。

【网友火枪手转载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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