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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我在警校的那些事儿(142)
作者：骑猪的瘦子
我头一次觉得父亲这么无能，虽然这么说对他不公平，但我确实很失望。
想往家里去电话，但一想起父亲那有些不满的声音，这个念头顿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从来不觉得和父亲会有这么大的隔阂，说我自私也好，不懂事也罢，这只不过是我的一个小小的要求，我希望自己喜欢的人能够在我身边，仅此而已。
可从父亲的口气看，他似乎并不这样认为。
我在脑海中翻阅着曾经和父亲一起出去应酬认识的那些所谓的干爹以及叔叔、阿姨，突然发觉人与人之间是这么的虚伪，那些带着无比真诚笑容对我许下的偌言，曾经换来我对他们的无比尊敬，如今却如同小时候玩弄的泡泡，看着晶莹剔透，美丽异常，可当我想要将它捧在手中的时候，却碎得那么彻底，甚至都没来得及感受到它的体温。
可是，父亲究竟在这件事中是否起了作用，又起了多大的作用，终究是困扰我的问题。
与父亲本就不同意比起来，我更期待整个事情的发展过程如同我自己分析的一样，是父亲的交友不慎，因为至少这样，父亲对高亮的态度还在，那么一切都还是光明的。
“妈，是我。”终于在一天夜里，我实在憋不住了，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我爸睡了嘛？”
“他还没回来呢，在外面喝酒。”母亲似乎对父亲这么晚还没回家也有一些不高兴，这竟然让我有一点点的暗爽，有了一种同仇敌忾的心理，现在想想都觉得幼稚。
“哦，妈那你在干啥呢？今天工作累不？”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所以只好先试探一下母亲的口风。
“还行，你没钱花了？这么晚来电话？”母亲的开门见山让我有些汗颜。
“不是，就是想你了。”我也不能缴械投降的这么快，只好见风使舵，见缝插针了。
“不是刚给你汇了500元嘛？咋这么快就没了？”母亲不依不饶的，似乎我除了要钱就不会给她打电话，虽然事实上差不多也是这样。
“真不是要钱，我就睡不着，找你聊天。”我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开始耍赖腮。
“难得啊。”母亲竟然笑了起来，“寝室熄灯了吧？你打电话不影响人家休息？”
“我在走廊呢。”我回答，同时四处看了看，走廊昏暗的灯光竟然把我的影子拉得那么长，突然就想起了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的，和我那倒霉悲催的心情一样。
“有啥话快说，别感冒了。”母亲叮嘱道。
“嗯。我就问问我爸给我和亮子办理的实习那事儿咋样了？”我觉得实在没什么可以兜圈子的了，还是直说吧。
“其实你俩回来实习倒是不难，但是妈就想不明白一点，你为啥非得叫高亮一起回来？他将来还能在丹东工作啊？”母亲这话似乎也憋了挺久，我能听出来。
“为啥不能呢？”我反问道，我从来没把这些问题看得很严重，我们俩也不是小孩了，只要我俩努力，为啥就不能一起回丹东工作？
“我和你爸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如果你毕业参加统一内部考试的话，不一定能给你分配到什么岗位去，分到轻快的还成，要是拼死拼活的我能同意吗？”母亲声调提高了不少，似乎对我的不理解很不满，“所以我和你爸都打算好了等你毕业考了试就托关系给你弄一个机关里的活儿，不累，清闲，几年就能成正科，少奋斗好多年的。”
“那又怎么了？”我依旧没想明白这件事和高亮要来丹东工作有什么冲突。
“爸妈不是对高亮不好，但毕竟和你不一样，他要是来咱这工作妈不反对，但是咱家确实没那么大能耐安排两个孩子，你懂吗？多少人盯着仅有的那么几个岗位！”母亲终于说出了她心中的顾虑，如释重负。
“那实习呢？”我的脑袋是在装不下那么多需要考虑的问题，毕业毕竟还有一段时间，先把实习解决了再说。
“你这次回来就准备把你安排到将来工作的岗位上去把坑儿占了，免得夜长梦多。咱家确实没打算帮着高亮安排工作，所以也没给他联系实习的事。”母亲淡淡的说，突然让我觉得很不近人情。
“妈啊，亮子不是我弟弟吗，不是你儿子吗？你怎么能这样！”我有些激动，我真的想不明白在我心里一直博爱的父母为什么也会变得这么实际。
“你太幼稚了。你也得为我和你爸考虑考虑。”母亲似乎也被我的情绪感染，有些激动。
“妈，我知道了。”那一刻我真的很失望，家这个曾经充满阳光温馨的字眼，在那一瞬间失去了它应有的光芒，“我不回去实习了，我在沈阳。”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我并不是和父母赌气，我只是不知道还应该再说些什么。虽然我并没有向高亮承若过什么，但当我看着他因为能和我一起回家实习那发自内心的笑，我就觉得一定不能辜负他。
可是如今，事情并非我想象中的顺利，而我，却什么都不能做。
我头一次那么想抽烟，我依着墙蹲坐在地上，浑然忘了自己就穿了一个裤头儿，我不想回去，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和高亮解释我的无能，我的欺骗，我的不守信用。
手中的电话再次震动起来，屏幕的光芒显得有些刺眼，我把它反扣在地上，一切重新恢复到混沌。
“哥，你咋在这坐着？不凉啊！”一双大脚趿拉着拖鞋出现在我的视线，是高亮，我听得出来。
“你出来干啥？”我不想抬头看他，或者说我不敢看他。
“咱妈来电话问你哪去了，我刚说你睡觉呢，转头就发现你不在了，给妈打个电话，她担心你呢。”说着他蹲了下来，开始拽我起来。
“我没事，不用打，老大不小了不用他们操心。”我扒拉开他拽我的手，却发现自己的腿竟然麻了。
“那你打个电话给咱妈，她担心你呢。”高亮真的是很了解我，见我的样子就知道我现在不想有人来烦我，所以也没再碰我。
“我一会就打，你先回去吧。”我敷衍着，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我内心的失望。
“你现在就打，打完了我就回去，要不我也不放心。”有时候太了解一个人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他知道我只是敷衍他，所以也倔强的看着我。
“你MD你SB啊，有人担心你吗？你还担心人家！操！”我终于憋不住了，冲他吼了一句。
他并没料到我会发那么大的火，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你有烟吗？”我有些后悔，低声问道。
“没烟。”他也没从刚才的气氛中缓过神来，语气有些冷淡。
然后是长时间的沉默。
“喂，妈，我哥没事，睡着了。”高亮不知什么时候给我妈打通了电话，“嗯，您放心，真没事。那我挂了。”
“你丫真贱。”我还是有些赌气，“我就想让我妈担心我，你咋那么烦人。”
“你咋和个孩子似的？哪有和父母赌气的？”高亮看了看我，笑了，想要伸手搂我的脖子。
“滚一边去。”我依旧不想让他碰我，“我告诉你，你就一SB！”
“哥，你抽风了吧？”他皱了皱眉头，“我SB咋了，我就这样了，你不喜欢吗？”
“你！”我一时被他呛得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
“行啦，别孩子气了，不管将来发生啥，只要你真心对我就成。”他笑了笑，擦了擦鼻涕，“咱回去吧，我要感冒了。”
“我家说咱俩可能不能一起回去实习了。”我必须得把话说清楚，不然我睡不着。
“哦。”他有些没反应过来，眼神明显的呆滞了一下，“没事，我就知道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办的。”
“你不失望啊？”我看他明显感到很意外却又极力掩饰的样子就有些不爽，我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在我面前遮遮掩掩。
“没抱太多希望，自然也就不觉得失望。”他叹了口气，“只是你这次回去实习，接下来也差不多要在那工作了吧？”
“嗯，听我妈口气是这样。”一想到这个问题我就觉得憋屈，难受得要命。
“我知道了。”他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哥，你希望我和你在一起吗？”
“嗯。”虽然我总是不习惯他这么直截了当的问我，但我知道这一次我不能逃避。
“那我努力考试吧，争取考到丹东去！”说着，他突然弯下腰，抓住我仰视的脑袋，竟然在我脑门上亲了一下。
“哎呀我操，你真JB恶心，拿我当娘们！”我挣扎着站起身来，拍了他后脑勺一下，“没事，你考不上，我就和你回北京捡破烂。”
“真的？”他瞪着眼睛惊喜的看着我。
“嗯，说假话永远挨操！”我说的斩钉截铁。
“真的？”他还是不相信，狐疑的看着我。
“你咋了？婆婆妈妈的。”我不耐烦了，再次拍了他后脑勺一下。
“这是头一次我这么矛盾，既希望你说的话能兑现，又希望你说假话。”他搂着我的肩膀，“哥，咱商量下，你能不能把说假话的奖励措施改得不要那么充满诱惑力！”
“滚，我说的是认真的，你想干吗！”我突然发现他的想法根本就是和我两条路子，顿时有种被愚弄的感觉。
“为啥就不能去丹东捡破烂？”他突然反问。
“啊？”我再次被他问得一愣，恍惚间，又被他亲了一口，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闪进寝室去了。
我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有些哭笑不得。
我知道问题实际上并没解决，但我至少知道了他的想法。
有些事情虽然不见得一定会实现，但是有想法，就有了努力的方向，不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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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友 火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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